這明顯是探聽秘聞了。
謝鴻有公事纏身,先往書房去,馮氏則徑直回院,叫人快些擺飯。一進院門,就見涼亭裡女兒端坐執筆,正認當真真的摹字。
玉嬛笑而不語,徑直進了屋,揭開那纏枝紅漆的錦盒,從中捧出一碗乳鴿濃湯,“喏,晌午才做的,味道可香呢。喝一碗,對傷勢有好處。”
“又是甚麼好東西?”他側身靠在廊柱,眼底厲色收斂,倒有點等候的神情。
“晏大哥客氣。”玉嬛隻覺此人臉皮有點厚,戲謔的言辭也咽回腹中,在廳裡漸漸踱步,叮嚀小丫環,“這花都快開敗了,另剪一束。另有那熏香,這兩天下雨潮濕,該換個來熏,許婆婆那兒寶貝多著呢。晏年老是客人,都經心點。”
這場審判並未在密室,永王成心審給人看,在場的人手稠濁。
謝鴻忙扶住,令他躺著,“不必不必,小兄弟想多了。”
“梁靖不是還冇結婚嗎,就輪到他弟弟了?”
以四品武將的官職去刺殺謝鴻,還擺出那麼大的陣仗,是出於何種目標?
客院裡門扇緊掩,玉嬛也冇張揚,隻叫石榴帶人守著。等謝鴻出來,石榴忙在前打簾,引入客房。
梁靖還在內裡昏睡,麵色仍舊慘白。
一碗湯喝完,公然滋味甚好,梁靖吃得心對勁足,又隨口問道:“清豐府都尉府上的人,你有熟諳的嗎?”
設了防盜, 比例一半哈~^^ 都城裡奪嫡的情勢, 也是在當時漸漸從太子倒向永王,終至太子被廢、永王即位。
清豐府都尉?可不就是那帶人刺殺她百口的秦驍嘛!
而關於端五那日刺殺的事,也很快就有了動靜。
梁靖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淡聲道:“被追殺。“
——謝家府邸占地很多、裡頭住的人卻未幾,屋舍住處皆非常寬廣,當初搬出去的時候,馮氏便特地斥地了幾處花圃,按花木骨氣栽植,平常又有仆婦經心顧問,每日剪新奇的來插瓶,幾近四時不竭。
玉嬛對著她洞若觀火的目光,垂垂心虛。
謝鴻本來在翻書,聽了這話神采稍肅,坐直身子,“她是籌算說給誰?”
梁靖對此倒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叫陳九仍舊盯梢,彆暴露非常——隻要永王彆發明他的蹤跡,旁的事情都不敷掛齒。
“那日去梁家,老夫人還特地提起了小滿,說她也十四歲了,問我可曾遇見中意的婚事。聽那意義,老夫人還惦記取小滿,想把她娶進梁家去。”
花枝暗香,怡民氣神,對養傷有好處。
亭外一叢牡丹開得恰好,鮮豔柔旖,更襯麗色。
現在黃粱夢醒, 舊事血淋淋的印刻在腦海,他想竄改, 便須救下謝鴻和玉嬛。
梁靖對謝家的事插手太晚,隻曉得永王當時是尋了個跟謝鴻有私仇的人做替死鬼,把刺殺朝廷命官的臟水潑向太子, 狠狠踩了東宮一腳,卻不知真正刺殺謝鴻的是誰。
梁靖就此在謝家住下,玉嬛也鬆了口氣。
怕丫環們偷懶,後晌還特地疇昔漫步一圈,叮嚀世人務必經心顧問。
這兩日氣候陰著,雨勢起起落落,纏綿不斷,昨晚連著下了整夜,本日便隻要沾衣欲濕的雨絲飄著,呼吸間儘是潮潤的濕氣。
……
謝鴻點頭,將手裡的藥方遞迴給郎中,笑了笑,“郎中說傷勢頗重,外傷在其次,隻是失了血,須好生靜養,藥已有人去抓了,你儘管放心。不過——你重傷成那樣,實在叫民氣驚。魏州城裡比來風平浪靜,也冇傳聞過有甚麼賊人出冇,不知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