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媚玉堂_34.第34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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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嬛身邊有人壯膽,也不怕了,站在板床中間,打量那人的臉。

玉嬛被雨淋成了落湯雞,珠釵玉簪掉落,髮髻稍散,那襲質地寶貴的襦裙被泡得濕透,珠鞋踩了水,狼狽得不幸。嬌麗的麵龐也不似平常神采奕奕,雙唇緊抿,臉頰微微泛白,水靈靈的眸中藏著慌亂。

瓢潑大雨澆得人渾身涼透,那傷勢血跡更是令人驚駭,她手指顫了顫,稍稍遊移了下,便決然叮嚀隨行的仆婦,“找人把他抬到近處的屋子,彆叫淋雨,備些熱水看看傷口。石榴跟我走,從速去請郎中。”

梁靖起家,掀簾出了營帳,內裡烏雲遮月,一口氣吸進腔子,冷冽而清爽。

這讓他想起先前翻過的枕中記故事, 講盧生做了場享儘繁華繁華的夢, 醒來時卻仍在客店, 黃粱未熟。

車簾被人翻開,丫環石榴探頭出去,笑吟吟的,“女人可算返來了,這天兒眼瞧著要下雨,再晚一點,就該成落湯雞了。”

而在這之前,天然是該循分守己,不肇事端的。

這屋子平常堆放雜物,甚少有人踏足,幸虧裡頭還算整齊,空位上支了個簡樸的板床,擺著熱水藥膏。男人的衣服都破壞淋濕,仆婦便先拿幾件舊衣裳裹著。

……

而他的身邊雨水沖刷流彙,彷彿有赤色堆積,格外惹眼。

這時節的雨真是說下就下,不過半晌,豆大的雨點便劈劈啪啪砸下來。

但現在,梁靖滿腦筋卻都是他回京謀職後曾產生的事情。

他身上的衣服雖破壞,料子卻還貴重,想必出身不差。

許婆婆是夫人馮氏的奶孃,在謝鴻外出為官前,曾陪馮氏住在淮南很多年。馮氏出身高門,謝家是淮南數一數二的世家,許婆婆見多識廣,行事也慎重,平常孫姑拿不定主張時也常向她就教,從無錯處。

孫姑聲音一緊,“受傷的人?”

“嗯,看著怪不幸的,關乎性命,總不能坐視不管。”

見玉嬛冒著雨跑出去,從速撐著傘圍上去。

手裡的玉骨團扇掉落,她低頭去揀,標緻的杏眼裡儘是惶恐。

親人和好友在永王的陰狠下挨個喪命,他雖名震邊疆軍功赫赫,卻畢竟萬箭穿心。

梁靖神采冰寒,順手點了燈燭將家書燒成細灰,而後告彆世人,悄無聲氣地趕往魏州。

夜色暗沉烏黑,屋舍窗扇混亂殘破,父親謝鴻和孃親馮氏都倒在血泊裡,氣味俱無,身材冰冷,而她卻如何都觸碰不到,隻要那種徹骨的驚駭絕望刻在心底裡,醒來都感覺心驚肉跳,額沁盜汗。

這一帶是府裡後院最偏僻的處所,樹木雖多,卻冇有遊廊亭台。跑不到多遠,裙角便被淋得濕透,玉嬛內心焦炙,左顧右盼地想找個躲雨的處所,卻在瞥向一處時遽然頓住。

暴雨兜頭淋下來,仆婦手忙腳亂地找人,梁靖唇角動了下,轉眼即逝。

泡在暖熱的浴湯,淋雨的寒意被遣散,玉嬛緩過勁兒來,便特長指頭繞著一縷青絲,提起旁的,“實在也冇事,喝碗薑湯就好了。倒是後院有小我受傷昏倒著,待會我們去瞧瞧,好不好?”

玉嬛靠著軟枕小憩,在馬車停穩的那瞬,驀地從昏甜睡意裡驚醒,展開眼睛。

彷彿是為印證,她話音未落,天涯便傳來聲悶雷,風嗖嗖的刮疇昔,異化著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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