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曉得錯了。”她垂下腦袋,牽住馮氏的衣袖,“是比來內心發慌,傳聞宏恩寺體例事,才溜出去的,前後也就大半個時候。自罰多抄兩篇書,好不好?”
“舉手之勞罷了,不必這麼客氣。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說話間,將兩個安然符袋放在馮氏掌心,輕咬嫩唇,標緻的眼睛偷覷馮氏神情。
和盤托出並無好處,遂挪開目光,道:“被追殺。“
郎中是謝家常請的,見了謝鴻,從速起家施禮,聽謝鴻問傷勢,便照實答覆。兩人嗡嗡說著話,旁人也不敢打攪,滿室溫馨裡,本來在榻上昏睡的梁靖緩緩睜眼。
馮氏搖了點頭,“不是那麼回事。梁靖也快了,我傳聞二房的薛夫人中意沈家那位女人,沈家也成心跟侯府攀親,就等梁靖返來定下婚事,兩邊算是門當戶對,大家都感覺是好婚事。我們小滿這婚約又……你如何籌算的?”
“那日去梁家,老夫人還特地提起了小滿,說她也十四歲了,問我可曾遇見中意的婚事。聽那意義,她還惦記取小滿,想把她娶進梁家去。”
梁靖還在內裡昏睡,麵色仍舊慘白。
客院中,梁靖卻冇這等閒心。
聞聲開門的動靜,玉嬛忙擱了筆,快步走到跟前,含笑撒嬌,“娘!”
宿世得知玉嬛身份後,梁靖實在查過舊事。
他被救下後,隨身的劍也被謝家仆人從後園尋回,放在枕邊。現在房中無人,他緊皺著眉頭緩緩擦拭劍鋒,目光不再渙散衰弱,卻如暗夜中負重順風的行客,剛毅而冷凝。
現在梁靖已二十,本該回京謀個官職,文韜武略,正可發揮拳腳。
“竟會有如許的事!”謝鴻目光微緊,詰問道:“那追殺你的人……”
十歲進京讀書,十四歲出門遊曆,三年後科舉考了進士功名,武安侯府的二公子梁靖,是名冠魏州的才俊,在藏龍臥虎的都城都很馳名譽。當初他憑本領高中進士,冇仗著家屬權勢留在都城為官,而是去了邊地,在軍中曆練磨礪,練就渾身本領,也博得個五品職位。
淩晨起家,玉嬛盥洗打扮罷,如常地去花圃裡剪時新的花草插瓶。
馮氏未料會有如許的事,甚為不測,來不及安息,便往客院走,打發人去請謝鴻。
謝鴻點頭,將手裡的藥方遞迴給郎中,笑了笑,“郎中說傷勢頗重,外傷在其次,隻是失了血,須好生靜養,藥已有人去抓了,你儘管放心。不過——你重傷成那樣,實在叫民氣驚。魏州城裡比來風平浪靜,也冇傳聞過有甚麼賊人出冇,不知你是……”
“梁元紹的三公子,梁章。”
朝堂奪嫡暗潮雲湧,東宮與永王各施手腕,世家為保住秉承數代的好處而排擠爭鬥,終究令百姓遭殃、民不聊生,孤負了萬千將士拿性命熱血換來的邊疆安寧。曾跟他許下婚約的女人葬身宮廷,他的親人和好友也在永王的詭計狠厲下,挨個喪命。
不知是被那身駭人的鮮血以毒攻毒地破了迷障,還是宏恩寺那安然符果然有效,她那惡夢也輕了很多,起碼不再半夜三番五次地驚醒,隻是內心還是空蕩蕩的,不太結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