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初夏時節,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和暖。
玉嬛輕喘了口氣,指腹揉過眉心,下認識捏緊剛從宏恩寺求來的安然符袋。
石榴從速撐傘護著,玉嬛提了裙角,將安然符袋揣進懷裡,進了門從速往裡跑。
而他的身邊雨水沖刷流彙,彷彿有赤色堆積,格外惹眼。
幸虧院裡熱水常備,孫姑催玉嬛脫掉濕衣服鑽進浴桶,拿枯燥柔嫩的巾子幫她擦頭髮。四顧不見隨身服侍的丫環,便問道:“石榴呢?這麼大的雨,也不曉得給女人撐傘。這如果著涼受了寒,夫人很多心疼。”
一群人慢騰騰地到了後園,郎中早已到了,正看那男人的傷勢。
暴雨兜頭淋下來,仆婦手忙腳亂地找人,梁靖唇角動了下,轉眼即逝。
玉嬛不好出來,在門外站了一炷香的工夫,等裡頭敷了藥再出來。
劇跳不止的心在觸到劍柄時稍稍停歇,他屈腿坐著, 眉頭舒展。
叮嚀完了,不敢再看那渾身血跡,倉促回住處。
……
孫姑想了想,感覺這主張不錯。
而很多事的轉折,都是因永王為玉嬛而運營的一場刺殺。
風疾雨驟,視野昏黃,模糊有個玄色的身影躺在低垂的枝葉下,暴露半個身子。
——是個受傷的男人。
……
彷彿是為印證,她話音未落,天涯便傳來聲悶雷,風嗖嗖的刮疇昔,異化著涼意。
這讓他想起先前翻過的枕中記故事,講盧生做了場享儘繁華繁華的夢,醒來時卻仍在客店,黃粱未熟。
底下丫環笑個不斷,逗它下來吃小魚乾。
這屋子平常堆放雜物,甚少有人踏足,幸虧裡頭還算整齊,空位上支了個簡樸的板床,擺著熱水藥膏。男人的衣服都破壞淋濕,仆婦便先拿幾件舊衣裳裹著。
十歲進京讀書,十四歲出門遊曆,三年後科舉考了進士功名,他疇前過得順風順水,是名冠魏州的才俊。當初他高中進士,冇仗著家屬權勢留在都城為官,而是來了邊地,在軍中曆練磨礪,練就渾身本領,也博得個五品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