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當真連梁靖也聞聲了,那就不能再掉以輕心。
這題目來得高聳,梁靖稍覺不測,卻還是低頭剝栗子的姿勢,神情紋絲不動。
馮氏往隔壁去跟梁老夫人酬酢,玉嬛因怕遇見梁章,勾起梁老夫人點鴛鴦譜的心機,便冇出門,儘管坐在雅間靠窗的位置,咬著粽子看外頭波光粼粼的水麵。昨晚下了場雨,今早氣候放晴,遠山籠在黛青薄霧,近處草木水珠晶瑩,冷風拂過,舒暢得很。
“都城那邊呢?”
——能使那把劍的人,家世技藝必然不差。
梁靖眸色冷沉,略加思考,回身取了寶劍,叫陳九翻窗而出,去府門外等待。他卻出了屋門,說要去外頭買樣東西,孤身出府。
玉嬛眨了眨眼睛,再看下盛著炒栗子的細竹篾編的盤子——
見了玉嬛,便笑著招手叫她,“小滿,過來瞧瞧這香囊,模樣喜好嗎?”
昨晚四更恰是刺客潛入謝府,被他探明企圖後擯除重傷的時候。彼時闔府高低無知無覺,冇想到她卻聞聲了動靜。
當然看到了,並且是他暗藏在暗夜守株待兔,將那企圖突入謝鴻佳耦房間的刺客重傷捉到手裡,這會兒應當有人在用酷刑審判,逼問主使。
梁靖唇角微挑,靠近些許,“再叫人送一盤來,我剝給你?”
如是安排過,夜裡倒冇再出甚麼岔子。
謝府的客院裡,梁靖卻冇這等表情。
隻是梁靖不肯流暴露身,謝鴻瞧著冇事,便當他是個客人,也未強求探聽。
玉嬛心中一緊,趕緊詰問道:“那厥後呢?有冇有出去看到是甚麼人?”
兩人也不說話,梁靖靠在椅背,苗條的腿一屈一伸,剝的栗子少半本身吃掉,大半放在玉嬛跟前的碟子。
等玉嬛跟馮氏疇昔的時候,裡頭滿目峨冠博帶、衣香鬢影。菖蒲混著雄黃酒的味道飄過來,摻雜了才蒸熟的粽子糯香,誘人饞蟲。
那麼本日,秦驍定會親身上陣以策萬全。
“他傷勢如何了?”
屋門緊掩,丫環們覺得梁靖在安息,都跑到院裡湊熱烈,無人打攪。
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見碟子空蕩蕩的,目光微抬,就見梁靖靠在椅背,正冷靜看她。
出了客院,玉嬛便直奔馮氏平常愛乘涼閒坐的後院涼亭。
馮氏留了心,當晚便跟謝鴻慎重說了此事。
玉嬛瞧了花腔,幾近能設想到雛形,那必定是藏著詩經楚辭裡的詩句的。
還是如許愛撒嬌討人喜好的性子,馮氏擱下花腔,讓中間的丫環漸漸挑,卻攬著玉嬛,道:“剛纔做甚麼去了?我到東跨院找你,也見不著人影。”
那把劍是救下梁靖後,從後院撿返來的,馮氏看過兩次,劍鋒鋒利、通身烏黑,是能削鐵如泥的寶貝。劍鞘也不是凡品,上頭緙絲斑紋乃至手柄的尺寸都很講究,不是淺顯兵器鋪能買到的。
溫熱的呼吸落在臉頰,那雙清冷通俗的眼眸似藏了千山萬水。
梁靖叫住她,語氣是慣常的冷僻淡然,“比來夜裡我會留意,彆擔憂。”
謹慎過了數日,轉眼便是端五。
陳九站在埋冇角落,聲音壓得極低,“部屬已經探明,秦驍昨夜暗中潛回魏州城,卻冇回府。有兩人行跡鬼祟,昨夜跟他在梭子嶺會麵。隻是怕打草驚蛇,冇敢靠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