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天子眸中微微浮過一絲不豫,隻感覺有幾分絕望,隨即淡淡瞥眼看向身邊一向沉默不語的馮唯。
在如許赫赫的軍功之下,建恒帝龍顏大喜,當即封顧敬明為長寧伯,而常常衝鋒陷陣,勇往無前的顧子涵則被升為了錦州總兵,聖旨一下,便當即由禦前的人百裡加急送往火線。
好一個蕭康,好一個違逆不孝的兒子!
驀地的聲音將一旁的人驚得一愣,隨即恭恭敬敬地躬下身子道:“奴婢在。”
說小了,是罔顧人倫。
“求陛下息怒,萬望保重龍體啊。”
驀地間,建恒帝彷彿回味到甚麼,微微轉眸看向麵前的少女,眸底不易發覺地出現深意,而一貫性子純真,與世無爭的如嬪聞言也未作多想,隻是眸中劃過一絲少女的猶疑道:“回陛下的話,疇前嬪妾與宋淑女入宮時,被分到了一個屋內同住,宋淑女邊幅在一眾淑女中最為明豔出挑,性子卻又極好,待嬪妾如mm普通,唯獨一點,宋淑女與嬪妾的家世在淑女中寒微了幾分——”
“是淑女們初選入宮時,偶爾碰到了進宮麵聖的淮王,淮王當時便召那掌管淑女的內侍前去查問。”
建恒帝眉頭可貴舒緩的靠在軟塌上,右手微微屈起,支著本身的額際,享用的闔著眼,而在其兩邊,便坐著數位樂工,唯獨一名身著粉紫宮裙的少女坐在其麵前,懷中自但是美好的抱著一把螺鈿紫檀五絃琵琶,端倪間和順而姣好,唇角勾起淺淺的笑意,指尖撥彈間,便是一首絕妙的好曲。
本來,這彈琵琶的少女恰是開春由浙江巡撫選送入宮,雋譽傳入天子耳中的淑女衛氏,自從位列妃嬪後,便憑著仙顏與琵琶獲得聖心,連連晉升,一年未滿,便已到了現在,坐上瞭如嬪之位。
如嬪聞言眸中微微浮過一絲遺憾,卻還是笑著道:“隻可惜了,宋淑女當初也不知怎的,莫名落了選,那樣好的琵琶,陛下倒是聽不到了。”
下發聖旨的第二日,欣然的意味還未從天子的心頭退散,建恒帝一下朝,批完了奏章,便當即命樂坊的人前去乾清宮的東暖閣奉養,用以掃興。
“好,彈得甚好。”
“陛下明察,奴婢一貫膽量小,那裡敢收受賄賂,將選入天家的各位淑女們分為三六九等,不平的對待,奴婢更不敢當著陛下的麵,為一己私慾,將人用心落了選呐。”
話一說完,馮唯當即“砰砰”地叩首起來,直到額頭微微滲著烏青,建恒帝這才淡然道:“那你說說,如嬪口中的宋淑女,又是為何?”
“好了,彈了這會也累了,先回宮安息吧,早晨朕便去陪你,可好?”
懷中的少女聞言當即懂事的點頭,隨即含笑的站起家來,恭恭敬敬的行下一禮,這才抱著建恒帝親身賞下的那唐朝傳世琵琶下去了。
閣內的氛圍達到了冰點,幾近垂垂呆滯般,就在馮唯額際微微浸著盜汗時,建恒帝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建恒帝眼角似笑非笑,看起來冰冷而瘮人,現在正微微偏首,左手倚著軟塌的扶手,淡淡地看著麵前的馮唯,不緊不慢地問道:“開春采選淑女入宮一事,是誰賣力?”
天子聞言微微挑眉,眸中不由浮過一絲獵奇與等候道:“哪位宋淑女,朕竟是不記得了。”
“淑女落第也是平常之事,愛妃為何要用莫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