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的意義!”
嚴厚昭聞言神采一變,隨即又想起甚麼般道:“旁人也罷了,為何是譚吾貞,父親明顯知他是張――”
他竟冇有想到這一處!
擔憂宮中人多眼雜,父子二人再一次沉默地走下去,雪花吼怒的聲音並未停歇,直到甬道絕頂,一向舒展眉頭,眸中難掩沉悶的嚴厚昭驀地揣摩出甚麼,垂垂和緩下來。
眼看著走出乾清宮,來到了沉寂無人的甬道,滿心想著入閣的嚴厚昭終究等不得道:“父親,事情到底如何,您倒是說句話呀。”
剛從建恒帝那一打一拉的手腕中走出來,嚴惟章隻感覺本身如同處在冰火兩重天當中,不知到底該歡暢,還是該憂愁,偏生嚴厚昭在一旁發問不斷,更是叫他沉悶不已。
即便是這短短的時候,兩人的排輩倒是天差地彆。
“父親,這是功德,隻要我們嚴家好好的替陛下做好這一柄利器,替陛下處理統統他白叟家想處理卻又不能親身處理的事,如許下去,陛下必將離不開我們,一旦離不開,又有誰能等閒替代和擺盪?”
的確,即便是貴為天子,也有太多祖宗端方和聖明的桎梏,隻要他們嚴家能幫忙陛下達成所願,成為陛下的順心人,顧正德和譚吾貞那樣的人,都是自誇樸重,他們不肯為的,他們嚴家可為,如同此次掃清張懷宗一黨,隻要陛下需求,他們嚴家在所不辭就好。
建恒帝看著麵前顫顫巍巍,神采灰敗了幾分,卻又強自撐起的嚴惟章,到底是不幸了幾分。畢竟是替他做了很多的事,該有的長處還是要給,如此兩相對抗,他纔是真的放心。
眼看著嚴惟章遲緩的走了出去,建恒帝很成心味的轉動手中的念珠,隨即揚了揚左手廣大的道袍袖子,看著上麵富麗而精美的繡工,唇角微微勾起,說出了一句看似平常,卻又儘是深意的話。
他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此番走出來,嚴厚昭老遠看著本身的老父親,當即滿心期冀地跑了上來,謹慎翼翼地扶住,隨即四下看了一眼,非常低聲道:“父親如何,陛下此番如何措置顧正德一事?陛下是不是也準兒子入閣了?”
好,好啊。
當聽得這一句話,嚴厚昭刹時明白了甚麼,不再持續問下去。
本來被進殿的這一通怒斥而絕望,眼看著兒子入閣有望,滿心潰敗的嚴惟章,驀地聞聲這個動靜竟另有些未反應過來,當昂首看到天子當真而欣喜的神采,這才戴德戴德的叩首道:“臣伸謝陛下聖恩。”
聽得此話的嚴惟章微微皺眉,不由頓下腳步,悄悄地聽著這個兒子的後話。
“是為父親身叩請陛下的。”
嚴惟章與嚴厚昭是父子,顧正德與譚吾貞是誌同道合的好友。
隻可惜,對與譚吾貞的入閣,嚴厚昭隻看到了一層,未看到另一層。
現在內閣中,嚴惟章作為首輔,壓下顧正德此次輔一頭,排行老三的譚吾貞,卻又生生壓住了排行老幺的嚴厚昭。
因為在方纔的君臣對話間,建恒帝清楚是先提出了譚吾貞,讓他提出了譚吾貞之事,天子才準予了六部奏請嚴厚昭入閣一事。
說到最後,嚴厚昭難掩深意道:“父親,您該歡暢啊。”
譚吾貞的確是治水能臣,卻也是張懷宗的門生。
如此下來,陛下在一日,嚴家必將穩如泰山,待到九殿下上位,他們嚴家另有甚麼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