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齡曉得寧妃與謝氏自是有話要說,因此微微蹲身,便由著快意拉著她出去了。
如同為君情願戰死疆場的那些將士普通,隻要能保風雨飄搖中的謝家聳峙不倒,便真是馬革裹屍又何妨?
殿內頓時安好了下來,見謝氏笑意已斂,寧妃便道:“此事倒也不急,禮品再重,到底也隻是暗裡的摸索,還未搬到檯麵上,後代婚姻是大事,特彆是在我們世家,其間到底龐大了很多,何況阿九還是顧家的嫡長孫女,可否也得聽顧家的定見,成也好,不成我們便是送一份更大的回禮歸去,也叫人說不得甚麼。”
寧妃曉得,麵前的幼妹與謝氏的每一代女兒一樣,這平生都是以家屬運氣為重,或許旁人隻感覺固執,猖獗,但於她們而言,這是高傲,是任務。
“倒是巧了,阿九愛看的我也看。”
謝氏微微一笑,也隻聽一聽罷了。寧妃的笑意卻微微凝在眼角,語氣中多了幾分不易發覺的當真。
阿九如果為皇長孫妃,看似高貴榮光,實在無異因而踏進一個致命的旋渦,最首要的,是會將一貫不參與朝黨之爭的謝家和顧家也拖出來,成為完整的太子派,一不留意,便是滿盤皆輸。
少女說到此,敞亮的笑眸閃過一絲滑頭,唇角彎的更深了:“比擬於那些,阿九倒是更喜好看曆朝曆代的史冊,特彆偏好那些非士大夫所記的彆史籍目,比之那些野史卻更是食之風趣。”
“阿瑗莫覺得我在與你打趣話,我們阿九的好但是連宮中都傳開了。”
“不瞞阿姐,九皇子論麵貌家世與阿九倒也是門當戶對,隻不過……皇子生來體弱,雖未有大礙,但到底讓人不得未幾慮。”
兩相之下,阿九如果許給皇長孫,他日若敗,便是身故顛覆之時;但若許給九皇子,他日非論誰勝誰敗,以謝顧兩家的氣力,做個閒散的王妃不無不成。
寧妃微微拖了個音,唇角的笑卻隱了下去:“她卻讓人送了阿九一份見麵禮,這份禮倒是不輕,是長春宮封貴妃那日聖上親賜的一套赤金鳳眼寶石打造的鳳飛牡丹頭麵,成貴妃一貫貴重的緊,還從未戴過的。”
顧硯齡被麵前少女的活潑打動,不由牽起笑意道:“公主也喚阿九表妹了,既是表姐,這般喚阿九有甚麼不成。”
寧妃擺了擺手,唇角凝笑道:“聖上倒未有提及此事,隻不過前次你進宮,不是剛巧碰到了長春宮。”
快意公主側首望向寧妃笑談一句,隨即高興地轉頭持續道:“不過我最愛看那些閒散的紀行,內裡倒是把全部大興各地的趣事傳聞都寫了個遍。”
寧妃與謝氏聽了不由揚起了嘴角,快意公主更是更加熟絡道:“齡表妹都看些甚麼書,常日裡都愛做甚麼?聽母妃他們都喚你阿九,我也叫你阿九可好?”
謝氏聽到此笑意微頓,抬眸對上寧妃的眼神:“阿姐的意義是,莫非聖上――”
現在她正嬌笑盈然的撚裙給寧妃請了安,轉頭一瞧著要起家的謝氏和顧硯齡,忙上前來扶住謝氏,止住了謝氏的禮,旋即抿唇笑道:“按輩分,該是快意給姨母見禮纔是。”
謝氏聽完,唇角輕咧,不由搖了點頭道:“成貴妃這話倒是說的再明白不過了,這那裡是要阿九去認門,清楚是想讓我們謝家和顧家去與她王家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