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恒帝掃了一眼麵前的首輔與次輔，眸中帶有幾分深意地看向嚴惟章道：“嚴閣老這番話大義的讓朕也辯駁不得了。”

可即便如許想，他們也不得不平，誰讓他們府裡出不了個能兵戈的。

當動靜傳至六宮之時，蕭譯正在東暖閣，建恒帝坐於龍案後，上麵順次站著蕭譯，蕭衍，內閣中的嚴惟章，顧正德，譚吾貞和嚴厚昭，屋內現在一片嚴厲與沉寂，建恒帝的手中捏著一封關外急報，眉頭微微蹙著，上麵的人皆安靜地立在那兒，未昂首，乃至未動過一絲一毫。

可難的是，這二人皆是顧家人，顧正德作為內閣次輔，天然要避嫌，而內閣彆的便是嚴惟章與嚴厚昭父子，如果叫他們保舉，隻怕是在做夢，因此此時的譚吾貞抬眸看了看，倒是微微挺直了背，毫不躊躇地探出腳，朝前走去。

嚴惟章聞言微微頓了頓，隨即緩緩走了出來，躬下身子極其恭敬道：“回陛下，臣等已經看過了。”

“微臣覺得，禮部侍郎鄭大人堪當此任。”

建恒帝擺了擺手，隨即道：“起來吧。”

鄭文，若看名字，更像個文弱墨客，而鄭文的確是墨客，卻並不文弱。當今三十五年的庶吉人，三十八年授翰林院檢驗，後又展轉任翰林院侍講學士，現在又升任禮部侍郎兼任內閣學。

建恒帝冷酷地掃了世人一眼，最後將目光又落回到內閣，不緊不慢道：“那你們倒說說，這仗該如何打？派誰打？”

本來沉默地顧正德聽得此事不由地微微皺眉，昂首之間正對上嚴惟章當真的眸子，一時之間竟也發覺不出麵前這個老狐狸又在出甚麼幺蛾子。

此話一出，世人皆是在料想以內，卻又在料想以外，雖曉得此次保舉，必會升任，可未想到天子竟是給出瞭如此讓人眼熱的兵權與職位。

內閣當中的人聞言皆身子一凜，悄悄地聽到上麵響起建恒帝的聲音。

當世人眼看著譚吾貞走了出去，耳畔響起的倒是嚴惟章的聲音時，都不由微微一愣，一時之間竟是感覺本身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題目，不管是在內閣，還是在朝堂之上，都是明爭暗鬥的嚴閣老與顧閣老何時這般好了？

這聽起來更像是一個文臣的發財史，可鄭文恰好疇前跟從著南下安定兵變之時揭示了其不凡的軍事才氣，一個聰明的文人又善兵家之血，不成不謂能人。

過了好久，建恒帝捏著西洋眼鏡的手微微放下，眼角微微一抬，掃了一眼上麵的人，這才淡然出聲道：“內閣――”

“陛下，微臣覺得，征虜右將軍與遼東總兵的兩位顧大人，皆堪當此次戰事，微臣懇請陛降落旨，命其二人趕赴宣府，抵擋韃靼。”

建恒帝的目光悄悄落在阿誰本來並不起眼的鄭文身上，安靜的眸光中垂垂出現幾分欣然。

天子聲音分外沉定，隨即側首看向一旁的馮唯道：“擬旨，封顧敬明為鎮朔將軍，兼任宣大總督，另封顧子涵為山西總兵，命其二人敏捷趕往宣府坐鎮，對抗韃靼。”

“奴婢遵旨。”

“嗯。”

此次出征，顧家高低，是真的風景無窮，再也冇法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