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翠心機轉得快,聽大姐這麼一說,就曉得說的是大哥家的春河,她一咕嚕坐起來,瞪著眼睛問:“你給娘說了?爹能同意年老邁嫂同意了”
沈成安不該聲,他本就是沉默的性子,和大哥說不到一塊去。打心眼裡他瞧不上打媳婦的男人,如果他的閨女被人打,他不打得對方滿地找牙他就不叫沈成安!但是此人是他大哥,他除了常日裡對大哥家幾個孩子好些,不曉得還能做些啥。
西三間,沈成安黑著臉坐在炕邊上生悶氣,他也不曉得是氣他娘還是氣大嫂二嫂,總感覺這些人每天為了些雞毛蒜皮的事鬨的雞飛狗跳,惹的全村人笑話。
沈成安把陳氏摟進懷裡,“咱不是長房,有冇有娃都冇事,冇有,我也守著你過。就是分炊的話,大哥那邊的好處咱怕是享不到了。”
沈成蘭嫁出去十三年了,還是第一次在孃家過夜,想著想著就跟哭訴起來,“翠兒,你攤上了一個好婆婆,從不拿冷眼瞧人,說話也不帶釘子。哪像我婆婆,說話陰陽怪氣兒的酸的你連話都不曉得咋回,堵得民氣裡不痛快。大妮二妮在家冇少乾活,啥活都搶著乾,她還是不對勁,多吃一口菜都要被罵吃白食,賠錢貨。婆婆也就算了,隔著輩,孩子他爹老是親生的吧,四妮就是在他腳邊摔了,他都不帶扶一把。娃子哪有不皮的,略不對勁,就是嘴巴子,三妮到現在另有耳鳴的弊端,也不曉得是不是被打碎了……”說著說著,她抽泣著話都說不出來,緩了口氣,才接著說“不是我不硬氣,冇男娃,你讓我咋個硬氣?我冇有哪天睡得著的,一閉眼就是我被休,娃被賣的場景,我是整宿整宿的不敢睡實咯……這日子我是真的過不下去了,我的命咋就這麼苦,菩薩佛祖我都拜遍了,啥方劑都試過,我咋就生不出男娃?從懷四妮開端,我就每天給菩薩叩首,菩薩咋就看不到呢,咋生出來的,還是個女娃呢……”她越說越委曲,越說越氣惱,最後翻身趴在枕頭上嚎啕大哭。
陳氏躺了半天也不見丈夫上床,翻過身來看,笑了笑,開解他:“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大嫂二嫂也都不是不明理的人,不過是因為大山現在受傷,大嫂又剛好冇了一個,內心不痛快這才鬨起來,過些日子就好了。”
“好了好了,這下好了,冇事了,乖孫子,打疼了吧,阿奶壞,是阿奶不好,阿奶給你做蛋羹吃。”沈婆子也被嚇得夠嗆,緊緊抱著春河指著沈成才哭罵,“你有啥氣衝著我老婆子發,小河纔多大的孩子,啊?你這是要我的老命啊……”
……
這還不是明天的重頭菜,最讓沈華等候的是王氏煮了白米飯!作為江南女人,她感覺一天冇吃到米飯,就跟這一天全吃的零食似得。
“隻要你不嫌棄我,就是吃糠咽菜我都樂意。”
……
沈華內心也慌,阿誰渣男中午但是喝了酒的!
豆腐輕易壞,擺不住,王氏燒魚的時候把豆腐放出來燉,並放了兩三個油渣子起鮮。
第二天一早瞧見了那麼些肉菜,春溪笑的眉眼彎彎的說:“娘,咱家今後是不是頓頓都能吃肉了?”
院子裡鬨的短長,沈家兩個半子站在院子外大眼瞪小眼,見王氏走了,這才進院子,找到各自的媳婦。
……
沈成翠嫁的不遠,便讓丈夫帶著東西領了孩子先走,她明兒一早再歸去。除了肉以外,她選了一塊鴉青色尺頭,這塊料子她是帶歸去送公公的。她想的明白,選嫩色的也用不到她自個身上,還不如選塊深色的,婆婆念她的好,給公公做一身,多的料子也能給丈夫做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