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容潯，鶯哥將本身的心腸變得這麼硬，但因是為了容潯才殺人，她的心腸永久到不了一個好殺手應當有的那麼硬。

我想了想，點頭道：“是了，誰敢思疑陪著容公子的女人是殺人凶手啊，就算有人思疑，容潯也必然幫她作證，她一向同他花前月下把酒論詩呢，那裡偶然候出去行凶。”

未幾，屋外腳步聲踢踏傳來，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出去的男人身著黑緞長袍，長了張再淺顯不過的臉，彷彿喝了很多酒，走路盤跚不穩。

慕言攬著我的腰一同躍入鶯哥剛進的配房，口中道：“這不算甚麼高超的戰略，卻仗著容潯的身份而萬無一失，鶯哥女人第一次殺人，算是做得不錯的了。”

慕言在我耳邊輕笑一聲：“你相不信賴，容潯就在裡頭？”

她昂首看我，“你說是不是？”

但我每天這麼想，這件事必定就將在夢裡獲得表現，然後在夢裡我就成為了一個殺人犯，這就是所謂抵當實際的極度體例；或者我更狠一點，感覺這運氣真是盤曲慘痛啊，六合江山都應當給我們陪葬，那在我的夢中，必定也會真的呈現山崩地裂海枯石摧的奇異氣象，就是所謂的抵當實際的更加極度的彆例……這也是君師父教誨我不要隨便入彆人之夢的啟事，借使我入到那小我夢中，他夢裡正上演山無棱六合合的八級大地動，俄然有塊石頭從山上砸下來，一不謹慎砸扁我趁便砸碎胸中的鮫珠，那我就死定了。

可明顯已經來不及，就在我鬆開慕言的手冒死跑向鶯哥的頃刻，六合間驀地空無一物，龐大的空曠轉眼淹冇紅色的紫陽花簇，墨普通的濃雲白日邊滾滾而來，一寸一寸染過灰白霧靄。這就是夢，前一刻還是彼蒼白日裡滾滾塵凡，後一刻便襲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他將手遞給她，拉她起來，緩緩道：“我記得你第一次殺人以後，怕得躲在我懷裡，躲了一宿。”

而後，這夢境的變幻混亂且敏捷。

她蹙眉做深思模樣，笑了一下：“我夫君。”很久，又道，“他們說他死了，可我不信。”

她伸脫手來，做出要去握他手的模樣，卻猛地攀住他肩膀，伸手一拂便取下他髮簪髮帶。她淡淡一笑，拍鼓掌：“這纔算公允。”

我和鶯哥神思相通，天然曉得她在此處，慕言表示瞭解，隻是對這夢境的奇異有點歎服。

慕言不容分辯拉著我一起跟上，發明她並未逃離此處，隻是一個翻身躍入樓下配房罷了。

四周墨黑的霧靄一寸一寸散開，天上漾出一輪烏黑圓月。冷月白光中，一棵龐大櫻樹頂風招搖，紅色的櫻花散落半空，似赤雪紛飛。

他頓了頓，道：“鄭國前一任國君，景侯容垣，平侯容潯同歲的叔叔。”

一個炸雷驀地落下來，雨點重重捶打廊簷屋頂，她蜷起來的身子顫了顫，他微微蹙了眉，握住她雙手麵劈麵躺在她身邊，瓷枕不敷寬廣，他幾近是貼著她，將她伸直的身材翻開，撈進懷裡。兩人皆是一身紫衣，就像兩隻紫蝶緊緊擁抱在一起。他的唇貼住她絹絲般的黑髮：“你做得很好。”

在夢中此時想要毀滅統統的鶯哥，我不曉得她的想望和絕望是甚麼，我隻曉得她也挑選了山崩地裂摧毀統統的體例來結束這個夢境，而我要在她發作之前快點將她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