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片沉寂,半響,聽不出情感的一聲笑,模糊含了四個字,定定的:
她微垂了眼睫,冇有情感的一雙眼,眸色帶一點藍,似有萬水繞了千山映了藍天,天上天下一派細雪。
永安,卿酒酒。這個本該死去的女子似一座冰雕立在曦光之下,腳下扯出長長的影子。一個大活人。我定定地看她好一會兒,忍不住想要走疇昔,驀地聽到公儀斐沉聲詰責:“薰姐,如何回事?”
這一日冷風乍起,客居小院裡紫薇花隨風飄搖,豔紫深藍,起伏成靜海裡一片粼粼波浪。公儀薰分花拂柳而來,悠然白衣若隱若現,似一朵浪花及至麵前,隔著一扇軒窗同我對望:“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我是隻魅,而你是個被烙印了華胥引的死人。”
手裡握著的馬鬃一滑,我差點兒冇節製住跌上馬,如何能夠,四個宇含在舌尖轉了三遍,終歸冇說出來,和著呼呼冷風驚奇地吞進肚裡。
我看著他:“少了些甚麼?”
一起無話,鄰近宅邸,看到宅門緊閉,門前空無一人,正覺奇特,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騎著匹瘦馬跌跌撞撞不知從那裡跑出來,幾近是摔上馬地哭著跪倒在公儀斐麵前:“大人您可算返來了,夫人和大蜜斯又打起來了,宵風快死了,翠兒姐姐讓我從速來找您……”
我不知這座廟門對公儀斐意味著甚麼,他彷彿毫不在乎,或許已經健忘少年期間曾在這裡相逢一名女子,那女子黑髮白衣,撐著孟宗竹的油紙傘,不知在何時死於何地。廟門旁古樹參天,邁步而過的那一刻,感到那些精密葉縫裡藏了無數雙眼睛,正冷冷地看著我。這巍峨廟門是那死去女子不能消逝的執念。
公儀薰初回公儀家的第三個月,有朋友來找公儀斐鬥鷹,半空中兩隻蒼鷹以厲喙相迎,相互守勢淩厲,一隻鷹負傷甚重欲求庇護,前麵那隻鷹一心求勝緊急不捨,兩隻鷹直直衝向看台上的公儀斐,被坐在一旁的公儀薰以九節鞭刹時擊殺……最後賠了朋友很多錢。
“……”
“一胞所生。”
七年前公儀家被毀時,我彷彿傳聞這一代的家主有個同胞姐姐的傳聞,當時還小有感喟。現在得知這胞姐競在人間,真是叫人驚奇,她不是應當一出世就被投進太灝河喂他們的保護神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