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收了手,徐行踏出院中,嗓音溫涼清越地對她說,“你如果想下來,就從房頂上跳下來好了。這宮殿的房頂固然不及高閣的觀景台,但也能將你摔個身殘誌殘,免得你老是折騰了,今後也能讓我省力很多。”
花顏眨了眨眼睛。
花顏感受腰上傳來收緊的疼痛,她皺眉,“你放手,想要勒死我嗎?”
花顏撇嘴,諷刺地看著他,“太子殿下如果想要人陪著用膳,一抓一大把,何必把本身的高高在上說得這般苦哈哈?”
起初她聽聞天子也和太後一樣,對她極不對勁,以為她配不上他的太子,現在這風是如何吹的?雲早退底對他說了甚麼做了甚麼?讓他態度大逆轉?不反對了?
花顏感喟,“太後那條路冇走通,我威脅她跳高閣真跳了將她嚇暈了疇昔都冇管用,皇上這條路也走不通了,我話裡話外,直言直語,言談行事半分冇顧忌,他卻還是咬死了不管如何也不會給我一道悔婚的聖旨。現在,獨一能做的,隻能操縱朝野,鼓勵大水了。”
雲遲對外叮嚀,“將飯菜端來這裡。”
方嬤嬤趕緊應是,當即去了。
花顏哼了一聲,“不吃過莫非還等你嗎?”
秋月悄悄進了亭子,見花顏神采不好,輕喊了一聲,“蜜斯?是不是皇上難堪您了?”
方嬤嬤很快便帶著人端來飯菜,雲遲拿起筷子,對她問,“你吃過了?”
花顏鄙夷,“本來殿下不過說說罷了,看來你今後當了天子,也不能做個一言九鼎的好天子。”
花顏道,“自古以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在朝然,在野亦然。雲遲把持朝野,可謂一言九鼎,但隻如果網,總有能戮開它的刀劍。現在即便無縫可鑽,我也要生生地扯開一條縫子,決了堤壩,泄洪。”
雲遲道,“不過此事隻要你與我互換,我決計一言九鼎,一諾令媛,毫不懺悔。”
花顏嘲笑,“雲遲不是有本事嗎?那就讓我看看他有多少本領能穩得住朝綱鉗製困頓得住我甘心在這東宮給他做太子妃。”
雲遲淺笑地看著她頰生紅暈,低笑道,“你油鹽不進,我也實屬無法,這類事情固然不成言說,但到底你麪皮厚些,我說出來也無妨。”
花顏已經用過晚膳,命人找了一架梯子,爬上了房頂,看著日落西山,又看著夜色來臨,再看著雲遲車馬回宮後,他下了馬車,徑直向鳳凰西苑走來。
真真是絕代風華到了極致。
秋月似懂非懂,“蜜斯,您甚麼意義?”
雲遲理了理衣襬,坐下身子,對她淡淡地笑,“十五年前是有的,我母後,可惜她早早便死了。如果她在,她說不讓我娶你,我便或許真能同意的。”
雲遲盯著她柔滑的唇瓣,默了半晌,說,“甘心給你退婚書。”
花顏跳出他懷裡,對他哼道,“憑甚麼要吃你的虧?彆覺得你是太子殿下,就能霸道得真一手遮天了,我便不信了,這人間,總有甚麼東西是能何如得你讓你罷休的。”
雲遲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雲遲踏入鳳凰西苑,站在門口,便看到了坐在房頂上的花顏,晚風拂來,她一身淺碧色織錦綾羅,裙襬纏枝海棠非常秀雅,青絲墨發,端的是麗色無邊。他揚了揚眉,揮手一陣風掃向那架梯子,梯子高山而起,捲去了遠處的西牆根,平平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