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俄然想起方鴻書和她說的話，她躊躇著要不要去踏鵲軒，黎氏的丫環抱香出去稟說，老太君已經允了新來的教書先生傳授方安雅和葉清潭讀書，讓她明天辰時就去踏鵲軒上課。

葉清潭端著書，眼裡倒是一個字也看不出來。

如果說沈雲溪也是重生的，必定上一世死在了方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上。這一世她又情願嫁出去，便格外珍惜和方安旭共處的光陰……

半夏小聲嘀咕。葉清潭感覺好笑，她說要到踏鵲樓找三爺方鴻書要一樣東西，半夏就信了。她不想帶杜若來就是怕杜若胡思亂想，但是半夏心眼太直，也是不好和她深說話的。

葉清潭擺手，“你快去換衣裳吧，我本身來。”

喝過薑茶又泡個熱水澡，葉清潭才從方鴻書爽約的不快中規複過來。

“不要叫，讓人聞聲就不好了。”

“你們兩個也去歇息一下，我看會書就睡。”葉清潭望了一眼杜若，讓她不要胡思亂想，好好把手上的事做好。

從怡景苑返來，杜若一向苦衷重重的模樣。葉清潭曉得她也是藏不住話的，偏不問她，和半夏有一句冇一句地閒談，籌辦晝寢。

她正坐在香木浴桶裡神思遨遊，俄然聽到窗子吱呀一聲開了。隔著水霧滿盈的透花紗屏，隻見窗邊有個男人探頭出去，不是方鴻書還會是誰！

“大少奶奶，奴婢早在廚房時就傳聞三爺是傻的，連叫人都不會，他的話能信嗎？他能有甚麼東西給大少奶奶啊？”

葉清潭為本身的定論心寒，為將來的日子擔憂起來。她哪還能睡得著覺，又拾起手邊的《盧氏商略》，漸漸看進眼裡，入在腦裡，竟然不知不覺起家走到窗邊案前，津津有味地讀起來。

接二連三娶了七個老婆的男人，又能有多少密意！

一口氣看完薄薄的一冊，有些意猶未儘，抬目睹天氣已晚。回身才發明半夏和杜若一向冷靜地守在門邊不敢出去打攪她。

葉家有方家給的聘禮傍身，即便冇了寒雲寺那處茶園和地步，冇了教先生的俸銀，一樣能夠好好度日……

葉清潭苦笑，該來的就來，就算方安旭把她也剋死了，起碼她把家裡爹孃和親弟的事給安排好了。冇有陳重元在家裡拆台，親弟就不會失落，就不會害爹孃四周流浪尋覓。更不會因為她的死而讓爹孃自責悔怨鬱鬱而終……

“隻是感覺偶然候人手不敷，等過陣子大夫人必定讓大少奶奶理家，到時真的不敷人手了。”半夏接了濕衣裳，不美意義地退出屋去。

“杜若還說我們院子裡事少她閒著呢，你倒感覺事多，你們兩個呀！”葉清潭邊笑邊解去身上的濕衣裳。

半夏出去，杜若息了聲。

她不想重蹈覆轍宿世的運氣，才主動讓出大少奶奶的位置，才情願讓方安旭和彆的女人同房。她在院裡燒紙，就已經表白她上一世的死期終究熬疇昔了。

“我們院子現在也冇甚麼事，奴婢倒想幫大少奶奶多擔些事呢。”杜如有些訕訕地退出屋外。

趁半夏出門，杜若終究開口，本來早上她見到方安旭從葉清潭這裡出去，轉去了沈雲溪的院子。

瘋顛人的話也能信？方安旭死老婆能有甚麼奧妙！

不過如果她單身前來，男女授受不親，多少有些不便利。萬一讓人嫌話，她可不想。

這類氣候，稍一轉動就是一身熱汗。氛圍壓抑得人彷彿喘不過氣來，葉清潭取出繡帕擦汗。四周隻要幾盞微小的風燈在簷下昏黃如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