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甚麼舌頭!老太君院子的事我們少多嘴。”
“這麼夜了,她們這是要出府去?”
“真是希奇,普通摺扇都是畫的扇麵,這把倒是繡的呢!三爺在那裡掏來的?”
快到舒園門口,瞧見內裡出來幾小我。葉清潭看出是沈雲溪和她的丫頭。便讓半夏和杜若止步,隱在暗影裡,望著幾盞燈籠忽明忽公開垂垂遠去。
“是呀是呀!昨兒還聽抱月說大夫人找官媒給三爺登記,恐怕這一兩個月就能幫三爺把婚事給說成了。”
“那倒是功德一樁,老太君也費心了。”
葉清潭笑了,這還是第一次見杜若的真脾氣。
佛堂裡燃上香燭,不時有飛蛾撲來,撲棱著翅膀奮不顧身衝進火光裡。放下木魚,悄悄地望著它們在火中焚身,有點癡了。
“啪,啪啪!”
半夏說著忍不住想去摸。方鴻書“啪”地合起扇子:
“年嬤嬤可就是那位白髮婆婆?”
半夏和杜若吃驚的聲音。葉清潭回眸,撞上方鴻書灼灼的目光。
可方府明顯已分炊了,老太君一副不睬閒事一心要抱重孫的姿勢。如何到了丫頭嘴裡,彷彿大家都顧忌著老太君。難怪黎氏在老太君麵前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顧姨娘也是不敢大聲談笑。方府的人和事頓時讓她感覺越來越龐大。
“如何?你喜好這扇子?”
都說巧婦難為無米炊,舒園的狀況就算所欠的債不提,就那幾處半死不活的財產,實在想不出要從那裡動手。
“對,就是驚擾了大少奶奶的那位瘋婆婆。”
方鴻書“嘩”地翻開手中絹扇輕扇幾下,眸光定在葉清潭的臉上,似等她回話。葉清潭想說幾句婉拒的話,目光落在他手中扇上便再也挪不開了。
“那改天等我灑掃庭閣,特地請你和大嫂疇昔坐坐。天越來越熱了,我也冇甚麼好接待的,隻備了一些香片,不知你愛不愛喝?”
“年嬤嬤很少出杏林,不知如何會俄然跑出來驚擾人。如果讓老太君曉得了,少不得又要挨罰,說不定三爺也會跟著受扳連,到時大夫人也要跟著被罵。”
“三爺彷彿真不傻了,你看他談笑間比大少爺還要蕭灑幾分。”
方鴻書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往杏林小徑走去。留下葉清潭在夜色裡發怔。
合衣上床,展轉反側,複又起家,把床頭的兩個匣子翻開。匣裡是她的幾樣金飾,暗夜裡閃著瑩光。這是她在方家獨一的財產。葉清潭苦笑一下,明天拿去當些錢,有了本錢再想如何把茶園和茶莊先運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