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慈夕宮內的冷凝氛圍一向從淩晨持續到深夜。當年蘇夫人是在蘇寧遠的軟硬皆是之下才接管蘇逸進家門入族譜,也曾指天發誓毫不會將蘇逸並非她親生之事透漏出去。是以這麼多年,母子二人一向保持著平和,卻隻是大要上的,現在中間隔了個皇位,蘇夫人再冇法熟視無睹。
蘇逸俄然停下步子。轉過身看著慕容簡,就這麼無聲的看著,直到對方臉上的神采開端扭曲。
先皇聖旨上清清楚楚寫著,將皇位傳於三子蘇鴻。
蘇鴻怎不知母親的設法,哭笑不得:“您多慮了,二哥是寧侯世子,父親稱帝,他天然是東宮太子,擔當皇位是理所該當。何況父親離世之時曾拉著二哥的手,讓他承諾不管我和大哥犯瞭如何的錯誤,都要保住我們的性命。二哥也承諾了。”
蘇鴻點頭:“我和二哥一向伴隨到最後,母親緣何有此一問?”
“你是如何曉得我……法力全失?”
蘇夫人被氣的不輕,連聲嗬走小兒子,半靠在坐椅上,頭疼欲裂。便當此時,宮人來報,慈夕宮外有人求見。
蘇逸卻不答覆,也不再去看那張臉:“功力規複了?”
“好、好好……蘇寧遠,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慕容瀾站在他身邊,心疼不已,固然不置一詞,眼神卻更加冷了下來。
此時一經傳出,朝廷百態儘顯,有人果斷、有人思疑、另有人等虎視眈眈,乘機而動……
“那你吃不吃?”
早晨代婉幫他上藥,嘖聲不竭。
深吐一口氣,看著靠在蘇鴻身上,情感不穩的蘇夫人,神采有所和緩:“母親便在慈夕宮好好歇息,政務繁忙兒臣先行辭職,三弟就留下來好好陪陪您。”
“都說後孃暴虐,前人誠不欺我。”
蘇逸卻並不買賬,翻開蓋子,飯香四溢。
宮人拜彆後,代婉仍在緊緊盯著桌上披髮著熱氣與香味的好菜,苦大仇深的模樣逗得蘇逸忍不住在她腦門兒上輕拍一下。
“吃,飽死鬼總比餓死鬼受人待見。”
慕容瀾臉上更多了幾分笑意:“妾身是夫君的老婆,照顧婆母本就是分內之事,何來操心。妾身自當措置好後宅之事,夫君莫要掛念。”
蘇逸點頭,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母親這裡還要勞你多操心。”
國庫空虛,蘇逸的即位大典愣是拖到了兩月以後。豫州洪災已經獲得節製,繁忙小半年的豫王簡清璋也終究進京得以與其他諸貴爵彙合。
“你這是甚麼神采?”
“朝中宵小之輩。還要有勞太傅多多敲打一番。朝中諸事繁忙,蘇逸便不留嶽父在宮中了。”
兩位宮女盈盈一拜,將托盤上的杯盞呈上前。
視野觸及他臉上尚未減退的紅腫,心疼之情溢於言表,手指尚未碰到傷處,蘇逸已經微微向後撤去。翠綠般的玉指僵在半空,隨即若無其事的收了歸去。
隻聽音色清脆委宛,這副光陰滄桑的皮郛下清楚就是一個妙齡少女。
“慕容簡”略微點頭,正考慮要不要叮嚀幾句多為夫君排憂解難之類的話時,蘇逸卻先開了口。
慕容瀾揮退宮人,緩緩走來。
拍門聲響起,出去的除了蘇逸身邊的內侍,另有兩位看起來有些麵善的宮女。
將來的太後,也就是說現在還不是,至於能不能坐上阿誰位子,成為人間最高貴的女人,還得蘇逸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