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有一座城_001 七月葡萄架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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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飄著飯香和草灰香的煙氣裡,夜俄然和順。

見奶奶不再籌算理睬我,我也隻好強行壓下心頭的迷惑。不擺酒如何能算結婚呢?

奶奶坐在門檻前,看碧色天空裡的那一彎孤零零的玉輪。

奶奶老是提淮安,提起她的故鄉。當然,她的故鄉也就是她口內裡的淮安。

所謂的排骨蒸碗兒,就是把排骨裹上麪粉,放在滾刀切好的土豆塊上麵,然後放進蒸籠裡蒸熟後取出。當然,這是我猜想的做法,因為,我冇有真正瞥見過這一場景。家裡過年節的時候也做,但我已經早和哥哥姐姐們跑遠瘋玩了。

“不擺酒。”奶奶攏了攏耳邊掉落的碎,非常當真的答覆。

流水宴在我們那兒叫擺酒。擺酒擺酒,就是擺宴席喝酒。新娘子剛到新郎家的前三天是要擺酒的。村裡頭最無能的幾個女人會被請去幫手,做花腔兒的饅頭,炸魚炸肉,殺雞蒸碗兒,忙的腳不沾地。新郎家的親戚會被請來,同住一村兒的也會來道賀,就連新孃的七大姑八大姨也會來湊個喜氣兒。

淮安有一座城,消逝於烽火中。

“那如何能算結婚呢?”我詫異的辯駁道。

媽媽說那叫珍珠,很貴,並不準我把臟手伸向如盛開的花瓣一樣標緻柔滑的新娘子。 以是,我童年一向就有一個胡想,當一回新娘子,插一迴帶珍珠的串兒花,再擺個流水宴,不斷地吃好吃的。

這時候,廚房裡幾個女人的無能就表現出來。她們不斷的翻炒、添火、配菜。未幾時,一個接一個熱氣騰騰香味四溢的菜被端出去。顧不得擦擦汗水,歇息一會兒,她們又籌辦著下一輪要用的菜和佐料。提香去腥的蒜末缺了,再剁一些;醬油用完了,打自家的小孩子回自家拿一些~

“如何不算?”奶奶瞪我一眼,把細細的絲線放入口中咬斷。斷裂的絲線那端,是我爺爺將近露腚的褲子。現在,她把它縫好了。精密的針線像是蜿蜒的蜈蚣,很丟臉。

想至此,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家裡常日裡是見不著多少葷腥的,除了大節和婚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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