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承恩曾任過父親的監軍使,臣妾對此人略有耳聞。傳聞他現在涇州統轄涇原、隴右、河西三道兵馬,如何,是吐蕃那邊又出事了嗎?”
長此以往下去,天子的這類做派必定會引致朝中、宮中世人對景氏一門的曲解和嫉恨,為父母和族親招來禍患。
錦屏很有些絕望地站起家,悻悻然地走了。
對於河中戰事,景暄所知未幾,不便多說甚麼。她想了想,向天子提示道:“臣妾聽人說,吐蕃派出使節前來長安討要隴右四州地盤,陛下差睦王與其構和,不知此事進殿如何?臣妾猜想,在吐蕃使節返回邏些城覆命之前,吐蕃一時之間還不至有大的行動。”
登極以來,天子對待她們父女采納的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態度。
另一方麵,對本身倒彷彿非常倚重,視本身如前朝的宰相普通,且不說前些時的確把寶象宮,這座她的寢宮,當作了聽議朝政的紫宸殿、延英殿,明天又不曉得為了何事一大早地就駕臨寶象宮。
天子辯駁地頭頭是道,卻忽視了一點:邊將因戰事告急向朝廷要求增兵增糧,本是極平常的一件事,更何況是身負守備三道重擔的欽命九路觀軍容使於承恩急報要求援助?在這類情勢下,朝廷即便是再難,也總會或多或少地賜與呼應地援助,現在天子的意義倒是一兵一晌都不肯往西域,這類變態的態度天然引發了景暄的重視。
景暄每念及此,乃至開端戀慕起那幾位隻會整日陪著天子花天酒地,歌舞作樂的小秀士們來啦。
近兩年來,景暄從與父親的幾次閒談中模糊發覺到,父親思疑於承恩便是兩年前自家祖墳被盜事件的真正主使。她又遐想起於承恩托來興兒帶回長安送她的那件被柳毅稱為天下珍寶的“天蠶衣”還留在她這裡,不由內心一沉。
“無妨,無妨,朕這些天心煩的事情多,有小我兒與朕談笑兩句,表情倒是輕鬆了些。”天子施施然地踱進殿,坐下,臉上的笑意仍未儘散。
用每年五十萬貫錢、二十萬匹絹帛換得個保持兩邦舅甥相稱穩定。天子提起此事,就感到內心一陣憋屈:這如果在祖父柄國之時,吐蕃膽敢向****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的雄師早就超出星宿川隘口,與其兵戎相見了。可現在,單是一個危不全,就拖出了天下過一半的兵力,使得他隻好不吝下嫁胞妹,詭計以此換得西南一方的安寧。
景暄幾個月來已吃準了天子的這一套路數,每當碰到難明之事時,天子總會想起她來。對此,宮中已有傳言,說景暄和當明天子的乾係和前朝高宗與武後很有些相像,隻怕景暄將來也會步武後的後塵……
他一方麵將軍功卓著、智勇雙全的父親景雲叢置之一旁而不消,任憑他空有一個副元帥的名銜而不給他任何率軍建功的機遇;
“愛妃,你可傳聞過於承恩此人?”公然不出景暄所料,天子開口就說瞭然明天駕臨寶象宮的企圖。
景暄設身處地地替天子做起了運營。
景暄蹙眉答道:“如此大事,臣妾猜想,那於承恩毫不敢虛報。以目前他麾下的三萬神鶴軍,想要守禦住三道上千裡的國土無異於以卵擊石,是以,還請陛下早做策劃纔是。”
“唉,這個傅奕,一個小小的河中,動用了近二十萬兵馬,耗時近三個月仍未光複,朕莫非這回真用錯了人?若非如此,朕怎會落得無兵可調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