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良臣跪倒在地,不住地向李進忠叩首道:“多謝大人承全,多謝大人承全。”
“她一向賴在皇上榻邊不肯走,礙於皇上在場,小的們都不敢脫手。”謝良臣不安地看著李進忠,但願他的這位老下屬能幫他處理這個困難。
來興兒正要撲疇昔與吳孝忠相見,中間卻閃過一名軍將,一把將他扯住,孔殷地問道:“興兒,見到太子了嗎?”
他見謝良臣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大功,不但不悔怨,反而鎮靜著感激本身的承全,不由苦笑一聲,上前攙扶起謝良臣,感喟道:“老謝,我又何嘗不想學你做個活菩薩呢。若非光庭被張氏架空出了都城,一時尋不到合適的人手,我也不會要你來做這殺人見血的活動。不過,話又說返來,這很多年來你在宮中瞧得逼真,我李進忠鞍前馬後為張氏做了多少事,到頭來不但被她一腳踢出內侍省,還頻頻設套讒諂於我。如果向你這般心慈手軟,就有十個李進忠隻恐也都死光了。”
太子被涼水猛地一激,腦筋頓時復甦過來,他罷休鬆開來興兒,踉蹌著一屁股坐到床上,抬頭長歎道:“想不到我做了六年儲君,現在落到任人擺佈的地步!”
李進忠不耐煩地擺手打斷了他,招手叫過一名禁軍校尉,叮嚀道:“謝大人菩薩心腸,你帶人去吧,辦好了這件差事,本部院在新君麵前保奏,賞你個子爵。”
“娘娘,如何會是你?”來興兒一眼認出了女扮男裝的景暄,“太子爺就在後院房中。”
謝良臣腿一軟,差點兒跪了下去,顫抖著答道:“良臣再不濟,也曉得冇有大人的一力護持,良臣斷難活到本日。隻是她畢竟是良臣奉養多年的主子……”
兩人正說著,一名校尉跑來向李進忠報導:“送大將軍令,已將朝中百官請到太極殿前候駕。”
謝良臣連連稱是,藉機恭維道:“以是隻要大人您才氣成績大事,像良臣如許不頂用之人,承蒙大人不棄,能跟隨大人擺佈,做些小事,就心對勁足了。”
那校尉喜得承諾一聲,叫過兩名軍士,直衝進殿去。
“聽到了嗎?有人在拍門,他們要出去了……”太子的聲音裡清楚帶著幾分惶恐。
“張氏現是圖謀弑君篡位的逆犯,爾等就任由她留在皇上身邊驚擾聖駕嗎?”李進忠對謝良臣的怯懦感到有些氣憤了,“老謝,你親身去,找個清淨點兒的地兒,賜她三尺白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