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背工指駱三兒,又問道:“那麼將此人交與於承恩,令他在軍中悄悄訪察,待有成果,再向皇上稟報,將軍覺得呢?”
景雲叢抱拳一揖:“老臣已不在行伍,營中之事不便置喙。”
他話音未落,那駱三兒竟跳腳大呼起來:“老孃讓俺來當軍漢,俺可不做宦者。”一句話引得世人無不捧腹大笑。
來興兒被關進內侍省察事廳牢房六七天了。這些天裡,除了每天一早一晚有個老宦者來給他送飯以外,他冇見過任何人。在閒廄院時,每逢他玩皮不聽呼喚,蘇福忠便會嚇他:“再不聽話,把你送到察事廳去。”來興兒獨安閒房中無事可做,常常會想:這裡莫非就是師父所說的察事廳嗎?他們為甚麼要把本身關在這裡呢?
來興兒衝口而出:“我在閒廄院時,每天都要出城溜馬,也冇人要抓我。”
駱三兒頓時嚇得麵無人色,兩眼不幸巴巴地盯著景雲叢,幾近要滴下淚來。
皇後見這位率領全軍的大將在本身麵前這般誠惶誠恐,臉上閃過一絲對勁,隨即安撫道:“你且平身。今兒我們隻論親戚、故交之情,不要顧忌君臣的名份。你家中之事,本宮業已曉得,隻是普兒猝亡,令本宮心神大亂,一時之間得空顧及。細心想來,為人父母和做人後代,雖一名慈,一名孝,然其情並無分歧,我兒亡故,你家先人地府之下不得安寢,我們也算是同命相連了吧。”
皇後俄然問道:“傳聞將軍分開河中後,皇上命於承恩接掌兵權,他可知軍中有人盜墓之事?”
皇後目視芙蓉,芙蓉上前向景雲叢施了一禮,說道:“其一,娘娘想向將軍討這‘桂王’樹上所開之花一包,回宮泡水喝。”
“虜酒千鐘不醉人,胡兒十歲能騎馬。這趟它也算跟你出了回遠門,如何樣,腳力不錯吧?”老馬倌坐在院中一塊青石上,邊用鍘刀鍘著草料,邊笑嗬嗬地問道。
皇後在芙蓉和楊全義的攙扶下走出鳳輦,叮嚀擺佈扶起跪在門口的景雲叢,高低打量兩眼,感慨道:“鳳翔一彆數年,景將軍鬢邊又添了恁多白,真是光陰催人老啊!”
駱三兒遂把村中人家祖墳被盜之事敘說了一遍,末端說道:“小的那天和村裡十幾個男人在村頭的小樹林裡貓了一夜,專等那盜墓的賊兵前來,好捉他兩個,日頭方纔升起,便見我二弟和那軍官在河邊飲馬,誤覺得是盜墓的,我便射了他一箭,也算他運氣好,差一點竟冇射著,反而稀裡胡塗地被他逮著了。俺本不籌算來這都城,老孃偏要俺來,俺便隨二弟跟著老爺來了。”
芙蓉不好對他明說,隻得含糊地答道:“這裡是內侍省衙門呀。今兒早上,聽管事的說前幾天抓住個擅自出京的小宦者,在各宮查對身份,我見是你的名字,便倉猝趕來,不想真的是你,快奉告姐姐,這究竟是如何回事?”
景雲叢麵帶愧色道:“老臣身為全軍主將,束縛不力,導致軍中出此不肖之徒,在聖上麵前豈敢委過塞責。若非娘娘本日提起,老臣隻能一身承擔,引咎退隱,再不提及此事。”
景雲叢朗聲大笑:“女人打趣老夫嗎?莫說一包,就是將這樹上的花遍采下來,奉入清寧宮,也是老夫的幸運。但不知這其二又是甚麼?”芙蓉一指駱三兒:“娘娘要此人到宮中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