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來淨水,謹慎翼翼地替小白龍洗濯著傷口,又采了一大把有止血服從的三葉草預備著,這才一手悄悄地捋著小白龍如銀緞似的鬃毛,另一隻手顫抖著將插在小白龍後臀上的飛刀用力拔了出來。
近處傳來打更聲,來興兒猛地從回想中驚醒過來,側耳聆聽那鑼響的次數,已到二更天了。
又走了幾近一天一夜,當隔著一道湍流不息的渭水,遠遠地瞥見大明宮巍峨矗立的一座座宮殿時,來興兒才詫異地現,小白龍又把本身馱回了長安。不過,這裡已是長安城的東麵,而非來時的北麵了。
來興兒昏昏沉沉地騎著小白龍,沿著官道信馬由韁地走著,不知不覺就偏離了來時的方向,逆渭水而上,徑直朝東跑了下來。
“梆梆”
直到跑出露台山地界兒,來興兒才緩緩地鬆開了手中的韁繩,牽著小白龍來到一條小河邊,細心檢察它後臀上的傷口。
小白龍顛末端一夜的休整,體力明顯規複了大半,此時正站在河邊低頭飲水。聽到來興兒這邊有了動靜,小白龍出兩聲歡暢地低嘶,一溜小跑到了來興兒跟前,輕聲噴著響鼻,向小仆人表示著靠近。
來興兒抬頭重又平躺回草地上,大睜著雙眼眺望著夜空當中點點的繁星,垂垂地,也進入了夢境。
小白龍負痛馱著他一起疾走,再次把那夥蒙麪人遠遠拋在了身後,卻也令他丟失了返回長安的方向。
來興兒出罷兩身透汗,隻覺神清氣爽,整小我已從病中規複了元氣。長安畢竟是本身從小長大的故裡,現在母親雖已不在人間,在這座都城中,另有吳孝忠、錦屏、景暄……等等對本身心胸美意、庇護有加的人在等候著本身的返來。對了,另有納玉,這位在本身危難之時,多次脫手互助的小仇人,這三天來,不知她在長安過得如何,可曾尋覓到了一處居住的地點?
來興兒將三葉草放進嘴裡嚼碎,一點一點地抹在小白龍的傷口處,直到目睹傷口不再往外滲血了,才重重地一頭撲倒在河邊柔嫩的草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所幸的是,飛刀投擲的間隔較遠,刀尖冇入肉中尚不敷一寸深,冇有傷及筋骨。饒是如此,也把來興兒給心疼壞了。
明天本不是他的夜班,輪值的軍士陪著夥長老黃耍牌,多灌了幾口燒刀子,賴在老黃床上不起來。因而,老黃乜斜著一雙醉眼,順手便指定由來興兒這個頭頂欺君重罪的小卒代那軍士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