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酒體貼腸拍了拍來興兒的肩頭,帶著兩分歉意說道:“老夫昔日在你父麵前忝居長輩,卻冇法救下他一條性命,今晚又遭蠻寇破城,老夫說甚麼也要替來氏一門儲存下你這條血脈來。現下時候已不早,吐蕃人隻怕已節製了長安城內的局麵,娃兒,快從秘道逃出城吧,再不走,可真要來不及了。”
曾被景昭追的走投無路的波護竟也揎臂大呼道:“說的甚是。數年前蒙景元帥對波護有不殺之恩,現在恰是波護酬謝景元帥恩典的時候,我在這城中還埋伏有幾十名弟兄,都一道約出來,我們痛痛快快地與吐蕃人較量一場,瞧瞧誰纔是真正的懦夫。”
誰知,他這一番話說完,院內諸人竟是誰也冇動。江中石方纔忙於和來興兒一道顧問錦屏,在老祭酒向來興兒報告舊事之時,他又想起了房後的大榆樹下還繫著小白龍和“追風”兩匹敬愛的馬兒,遂跑到房後抱了一大捆草料去餵它們,現在方纔從房後轉了出來,一聽老祭酒要他從秘道出城逃命,把兩隻牛眼一瞪,衝口便道:“逃個鳥啊,景元帥的女兒,到這兒來看望過我們的貴妃娘娘都被吐蕃蠻子給殺死了,我要留下,替娘娘報仇。”
老祭酒撚髯點頭道:“娃兒你論起聰明、機靈來,涓滴不遜於乃父當年啊。事情的生長出乎統統人的料想。你父親酒醒後回至家中,聽家人傳達了老先帝爺的這道口諭,便倉猝調集家人,想西出安遠門,去追逐西遷的鑾駕,怎奈當時長安已被危不全叛軍攻破,兼之你父親一場宿醉過後突發瘧疾,身材衰弱,耐受不得遠途跋涉,當時傳聞是你母親做主,一家人就留在了長安城中。”
但是,你父親卻並不像世人傳說的那樣,是至心投奔叛軍。他在叛軍占據長安的那段日子裡,起先稱病不出,繼而仿效起三國時的徐庶來,不替叛軍奉獻一策一計,搶先帝率軍對長安叛軍策動反攻之時,你父親和其他兩位被迫出任偽職學士暗入彀議,為官軍送去了叛軍在長安城中詳細的兵力擺設,能夠說在當年光複長安的香積寺一役中,你父親等三人充當了官軍在長安城中的內應,可說是身降心未將。
來興兒心神泛動,猶沉浸在對父母的思念當中,那裡理睬得老祭酒的苦苦相勸。
“混鬨!”老祭酒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吼怒一聲,“就憑著你們這幾號人,能把吐蕃人從長安城中趕出去嗎?冇出處的隻會枉自賠上各自的性命罷了。老夫得悉,天下兵馬副元帥景雲叢現下率軍就駐紮在距長安城不敷百裡的奉天,你們幾個與其留在城中送命,倒不如當即從秘道出城,繞道趕往奉天去投奔景元帥,再相見殺回長安,完整將吐蕃人趕出長安。”(未完待續。)
老夫出於同僚交誼,曾三次上書懇請先帝饒過你父親等三人的性命。先帝與你父親訂交莫逆,聞知你父親等三人暗中互助官軍光複長安的真相後,一度曾籌算保下你父親等三人的性命來,無法彼時朝表裡物議沸騰,大家皆視附逆叛臣如同殺父之死仇,你父親又確曾接管過叛軍冊命,身居禮部尚書之顯位,如饒過你父親不死,必將在朝中高低激起軒然大波,兼之先帝爺又非常憂心世人指他像其父一樣心慈手軟,乃至招來冇頂之災,故而忍痛下旨,將你父親等三人與一乾叛臣一道押赴獨柳樹下,處以極刑,以停歇世人的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