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回宮後與錦屏提及此事,千萬記著說這個動靜是我奉告你的。將來惠妃娘娘果然做了皇後,咱倆的事另有多多仰仗她來成全呢?”
尚敬情知天子發作傅奕向朝廷討要糧晌,概由西疆危局而起,遐想到幾天前被本身扣下瞞報的那兩份吐蕃攻陷多座州城的軍報,內心不免七上八下地,也打起鼓來。
令王保兒感到心花怒放的是,今兒趕巧了,恰好綵鸞奉了景暄之命,一早就出宮到景雲叢府上代景暄前去問安,被景夫人一把拉住,家長裡短地扯了半日閒話,晌午回宮覆命時路過這座僻靜、陰涼的小屋,一時也馳念起王保兒來,遂進屋想略作安息,再回寶象宮麵見景暄覆命。不想纔在屋中躺下冇多久,正深思著也不知王保兒何時纔會開口向天子懇求允準二人的婚事,天子會不會采納王保兒的要求時,王保兒卻一排闥走了出去。
綵鸞成心抬高了聲音,趴在王保兒耳邊悄悄說道:“我聽錦屏說,過了年,天子就要立我家娘娘為皇後了。你在這個時候卻幫著彆人去害娘娘靠近的人,敢情是不想在宮中混了不是?”
“糧晌,糧晌,傅奕發給朕的軍報裡,十份起碼有八份都是在向朕討要糧晌的!”天子陡地發作起來,將手裡的兩份軍報摔還給王保兒,煩惱地叫道,“啟兒已到了蒲州,他傅奕卻連個晉見的禮節都不講,撒腿就跑,清楚是信不過朕,怕啟兒奪去了他手上的兵權,現在還腆著臉向朕要甚麼糧晌?當即答覆他,西疆情勢危急,朝廷無糧可發,著即令他當場自籌糧晌。河北、河東兩道一應賦稅朝廷不再征收,儘供他麾下軍需之用。另有,限他會同呂懷光一個月內,務必拿下莫州,不然的話,以通敵縱敵論處。”
綵鸞略一思忖,眼睛裡冒出光來,笑著安撫王保兒道:“你也用不著過分擔憂。我們隻不過通了個動靜罷了,又冇有直接害他,今後錦屏和我家娘娘記恨不到我們頭上。並且,叫我說,現在還不晚,呆會兒我回到宮中,就把這個動靜奉告錦屏,如許一來,或許錦屏和我家娘娘能夠設法去救下來興兒,我們兩不獲咎,豈不是萬全之策?”
“肇事上身?”王保兒腦筋一時轉不彎兒來,轉過甚問道。
“你歡暢,我歡暢,這都冇的說。”綵鸞也跟著他坐起來,邊往身上套著裙衫,邊數落王保兒道,“可你不該摻合出來呀。好端端的,皇上已經將來興兒交由大理寺勘問了,你又何必多此一舉,跑到瑤華宮落井下石,肇事上身呢?”
“我如何了?”王保兒滿心腸歡樂,被綵鸞兜頭潑下了一盆涼水來,忍不住挺身坐起,衝綵鸞低吼道,“你又不是不曉得,這幾年,來興兒這小子到處都高我一頭,這回總算輪到他不利了,還不準我歡暢一回?”
“隻是,隻是我已經向麗貴妃報了信,並且此時櫻兒隻怕已在托人傳話給大理寺,要他務必坐實來興兒縱敵的罪名,好致他於死地。現在該如何是好?”王保兒像一棵被日頭曬蔫了的茄子,有力地耷拉下了腦袋,期呐呐艾地向綵鸞討著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