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帖式徐晟躬著身子,恭敬的碰上一摞帳本,這是他照著薑檀心的號令,剛從戶部借來的這一年錢銀明細簿,要得未幾,隻是一些彙總賬目罷了,如果真要細則恐怕得將一間屋子都給搬過來,繞著這般,賬目還是堆了滿滿一張桌子。
鬆了放手指,聽著嘎嘣清脆骨頭響聲,薑檀心抒了一口氣:“你在一邊記錄,我報下的項目數字你且一一記好,不成寫錯一個字,明白麼?”
她內心很清楚,這些項目上都能查對,賬目也作的很標緻,但細心一看就能發明很多作假、補缺的陳跡。一年賦稅田稅人頭稅已達到一千萬兩白銀,可戶部銀庫存銀不敷三十萬兩,連江南夏糧進京的腳程費都不支出,這些銀子到底去那裡了?
後宮老是孤單得,若冇有舌尖上的興趣,她們又該如何打發這漸漸長夜?且不說皇上如何隆寵優渥,就是連萬皇後和戚天真抨擊的手腕,她們都會一一猜想。
合上帳本,揉了揉眉心,要想扳倒馬嵩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他樹大根深,當了十年的內閣首輔,弟子又遍及四海,朝廷一大半是本身人。如果隻彈劾一些餬口做派、貪汙納賄底子就是毛毛雨,拓跋烈固然寵幸她,最多也就罰馬嵩幾月俸祿,傷不到皮肉,以是她想做的,是把這個醜惡的雪球辨白,讓他看看從肚子裡爛瘡的江山!
坤寧東廠按兵不動,不太短短幾日,世人就見地了薑譚新的本領。
“薑公公,您如何管起戶部的賬目了?這不是我們司禮監乾的活兒吧”徐晟揉了揉鼻尖,雖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如何也不能燒出本身大門吧。奇了怪了,這司禮監儘是一些奇特的人,上頭另有個戚至公公,這下又來了個麵兒特大的薑公公,不管是誰,歸正折騰起來不利的老是他們這些上麵的蝦兵蟹將。
冇體例了,借!問衙門借,好歹也算公款公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甭想著這些缺口能本身填上,它隻會像滾雪球普通越滾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