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葉空不愛聽了,他幫薑檀心頂上了一句:“二叔此言差矣,齊女人一介女流,有此等見地覺得可貴,她既為我等道明方向,難不成還要奉告我們如何去做麼?土司衙門不儘是慫包軟蛋,端賴女人清除路上波折?”
葉空撇了撇嘴,挨著她邊上坐下,支吾了半餉方道:“實在我爹還是很看中你的,隻不過他漢化已久,又當了半輩子的漢臣,人也陳腐起來了,考慮的東西也特彆多,就拿當官兒這事來講吧,我感覺女子也能夠當官,讓你當個百戶如何,你完整有才氣勝任啊”
“乍一聽感覺女人說得甚有事理,可細一想,不覺紙上兵法,未免太坐而論道了吧?交際、軍訓、經濟、管理一個國度尚且如此,如此空洞之言,我等又如何可辦?”
薑檀心頓了頓持續道:“至於保密之人,你心中稀有,客歲天潤多雨,家畜蓄養,地步收成都是不錯的,另有葬狼溝煤礦分紅,鄉民能有幾個能欠下年前的貢例?即便真有,需求調一百名流卒,如此勞師動眾麼?”
但現在聽來,終歸是隔靴搔癢,她的話像是敷在心口的一層軟刺,它不疼,隻是有些癢。
薑檀心笑了笑,拍了拍葉空的肩頭,拿捏實在足信心,自有一派風騷天成,氣自華然:“小女子為客,方纔一番妄言已是萬分冒昧,竊不敢再過僭越……名不正言不順,即便小女子腹中有計,怕也隻是芻蕘之言,入不了幾位當家的耳”
摒除疑慮,葉驕陽長歎一口氣:“實不相瞞,方纔屬胥來報,說在涼州府知府衙門刺探到了動靜,涼州知府徐丙川因葬狼溝煤礦之事,上折一封去了朝廷,諫言朝廷效仿西南土司的改土歸流,將我葉家土司也併入朝廷,再無自主之權!”
葉空在一邊聽得當真,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從感覺父親過分害怕,不由直言開口:“對,我們得抗爭,三百年來,葉家虎踞一方,連土成片,土司雖不比藩王,但有本身的土法、有本身的衙門,兵、刑、民、財都有自家做主,我們另有幾千兵馬,一旦讓步,祖宗的基業可就毀之一旦了”
“快,快請說來一聽”
薑檀心並不感覺葉驕陽能一下子鬆口,因而她福了福身道:“不打攪大人商論要事,臨時辭職”
麵上還是少不得推托一番:“鄙陋之技,難登風雅之堂,葉土司尚且不能調停的事,我一介女流如何執掌乾坤?”
聞言,薑檀心笑了起來,並無諷刺不屑,至心實意的笑容。
他躊躇半晌,拖長了聲音,摸索問道:“那依齊女人意義,我又當如何呢?”
屁股剛沾座兒,聞聲人這麼說,她又免不得站了起來:
葉驕陽大有茅塞頓開,恍然開暢的神采,他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你的意義是……”
小奴躬了躬身,朝葉空看了一眼,遂即垂手退了出去,直到人影完整消逝在月門邊上,薑檀心方道:“二爺的親眷安在?”
葉驕陽笑道,甚是無法:“那丫頭能鼓勵窯夫撐了窯門,又能騙得我們家傻兒子立了那樣的倒班製,還心甘甘心帶到了家裡,她的目光遠見,如何瞧得上這麼個百戶職?再者,女子如何當官兒?”
他下座是瘦坨坨一個,戴著一副西洋眼鏡,頭髮稀少,但眸色奪目,再下座是位婦人,生得肉肘肘得,麵龐上另有兩坨高原紅,五官尚算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