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跟著桓衝進帳,見帳簾落下,典魁和錢實都被擋在帳外,心下略有些不安。
郗超暗中焦心,何如官位不高,話剛出口就被堵了歸去。
領角鴞歪了下腦袋,似不解桓容此舉為何。
桓豁眉心深鎖,以為桓衝所言有理,卻礙於桓大司馬的態度,始終拿不定主張。
“慕容垂知北伐,按兵不動。”
“阿兄,縱觀前朝,建國之君雄才大略,後繼者庸碌不堪,王朝基業能夠悠長?”
為了送封信,他輕易嗎?
“不明?”桓衝看著桓容,視野如同鋼針。桓容咬緊牙關,額頭模糊冒汗。
仰賴公輸長和相裡兄弟的技術,桓容住的不是軍帳,而是門窗俱全的木板房。
“瓜兒。”
其二,之前僅領旅威校尉虛銜,並無實際權力,現下調入前鋒右軍,擔負運糧官一職,部下新增兩千人,半數是經曆過戰陣的老兵。
換成其彆人,三十軍棍打下去,現在怕已經殘了。
身在局外,他比桓溫看得更遠,也更加透辟。故而,比起其他幾個侄子,他更看好桓容,是以全部家屬為解纜點,未言勝利先慮失利。
桓容分開不久,桓豁來見桓衝,得知桓衝將兩卷尉繚子送了出去,當場驚詫。
“北地久旱,水路不通。”
監刑官明顯部下包涵。
“我觀長兄諸子,唯五子有才。本日之事便是左證。”
健仆取來鮮肉,桓容當即用竹筷挾起一片,奉迎的送到蒼鷹嘴邊。
隻不過,桓衝句句在理,桓豁總算聽進幾分,此後一定會決計提點桓容,但在需求時總會護上一護。
桓容停下腳步,轉過身,發明桓衝站在十步遠,正向他招手,表示他疇昔。
桓容考慮半晌,額頭冒出盜汗。
桓溫有奸雄之誌,隻想著勝利,從未想不對利。
三十軍棍打完,桓熙已是脊背青腫,不省人事。
“是。”桓衝正色道,“長兄身具雄才,然事成與否不成預期。一旦事情不成,桓氏必將式微,諸子侄中唯桓容有晉室血脈,可重振桓氏一族。”
桓衝的提點難能寶貴,行大禮方能表達出內心感激。
如此一來,流言傳播再廣也是冇用。
同典魁錢實彙合後,回顧再看桓衝軍帳,桓容有些想不明白,如何大家都以為他喜好讀書?這名聲到底是如何傳出去的,竟然江州的叔父都已曉得。
蒼鷹勉強轉過身,叼走竹筷上的肉片。
“出去吧。”桓衝掀起帳簾,搶先走入。
滿朝高低,誰不曉得桓大司馬盯著帝位。就連台城內的太後和天子都曉得,一旦北伐取勝,皇姓怕要換上一換。
桓衝則不然。
桓容退到郗愔下首,儘量減少存在感。
“今中原戰亂百年,北地為胡人占有,漢家正統偏安南隅,難有承平之時。長兄年屆六旬,你我均是半百之年,縱能夠代替晉室,倘若後繼無人,又能維繫多久?”
題目在於郗愔冇有丟官,軍權仍緊緊握於掌中,加上各州刺使助陣,一對多,桓大司馬必須讓步,不然北伐定會呈現波折,彆說取勝,雄師能不能出兗州都是未知數。
桓衝的營帳靠近中軍大纛,距桓溫營帳不到三百米。
“波——波——波——波——”
分開軍帳以後,桓容笑著向郗愔伸謝,心下明白,不是桓熙魯莽行事,事情不會這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