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一個多月，該是脫手的時候了。

“不知。”

“新糧價高，陳糧亦可。”

李夫人暖和笑著，將瓷罐重新合攏。

桓熙和桓歆冒死繃緊臉頰，才勉強壓抑住嘴角的笑意。

憐憫桓濟的遭受？

按理來講，桓容上任伊始，縣衙職吏和散吏該至城西拜見。現在整月疇昔，除了少數幾個，大部分連人影都冇瞥見！

“放心。”

“郎君，郎君莫要挪動，傷勢……”

“阿父，此事、此事……兒不欲彆人曉得。”桓濟攥緊雙拳，聲音中帶著恨意。

“開口！”南康公主怒道，“甚麼話你也敢出口！”

方纔穿過迴廊，便聽火線有哀嚎聲傳來。

南康公主少有如此疾言厲色，實在是司馬道福過於猖獗，不知收斂。回建康以後，誠懇不到兩日就纏上了王獻之。

忠仆走進敞開的木門，見桓容正身而坐，麵前一張矮桌，桌旁坐有一名男人，高大俊朗，表麵有些深，極似關中長相。

船長和船工都是漢人，每日來往大市，偶爾穿太小市，對綢緞珍珠冇有半點興趣，采辦的全數是糧食。

“阿姑……”司馬道福養尊處優，半晌就有些受不住了。

幾人相互看看，當即加快腳步，行到內堂門前，聲音愈發清楚。

為首的船長是個粗暴壯漢，比起販子更似將軍。

“愣著做甚麼，出去”

桓溫負手不言，俯視桓濟的目光愈發冰冷。

李夫人展顏輕笑，隨便擦了擦手，將手劄接過。

“桓元子虎踞在側，官家不能發憤，我等又能如何？”

“諾！”

阿麥側身拉開房門，司馬道福反倒開端遲疑，仰仗一股肝火衝到這裡，略微沉著下來，才認識到本身很能夠做了蠢事。

桓濟狠狠咬住後槽牙，到底禁止住滿腔肝火，冇有暴起一劍戳死桓熙。自此心頭埋下恨意，總有一日，他會讓桓熙死無葬身之地！

“阿父，兒有何錯？！是那些庸醫胡說八道！”桓濟節製不住怒意，直視桓大司馬，態度幾近無禮。

“我又冇胡說。”司馬道福低下頭，小聲嘟囔一句。

忠仆上前覆命，放下木箱，呈上南康公主的親筆手劄。

“為何？你不曉得？”

南康公主轉過甚，見李夫人笑靨如花，想起桓濟的了局，桓溫的暴怒，禁不住也笑了。

營中醫者均被調集，一一為二公子診脈。

北地商船的行動均被列成條陳，擺上謝安和王坦之案頭。思及北方傳回的動靜，對比朝中，兩人禁不住點頭苦笑。

“你方纔說不知田畝之數？”

“無事。”

桓濟眼圈泛紅，桓大司馬拍拍他的肩膀，狀似安撫，實則是安撫。目標是讓他不要持續發瘋，不然的話，動靜壓都壓不住。

“好個不知！”南康公主語氣驀地轉怒，順手擲出一枚金釵，噹啷一聲滾落在地。

南康公主不睬會，任由她晾在當場。看完紙上最後數語，嘲笑一聲，將手劄遞給李夫人。

“縣中有戶一千一百二十三，田畝之數仆實在不知……嗷！”

“諾。”

南康公主勃然大怒，命令冇有她的答應，不準司馬道福再出府門半步。

層層灰雲鋪展，細雨綿綿，織成紗狀的雨霧，悄悄覆蓋整座城池。

桓濟迷戀女色，濫用掃興藥物，身子早已虧損。她不過調了些香，由美婢隨身帶著，讓他更加縱情。何況，冇有桓大司馬的軍棍，結果一定會如此“完整”，連半點治癒的但願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