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風從視窗吹入，掀起立屏風後的紗簾，迷濛了雍容的才子、喧鬨的倩影。

“瓜兒返來了？”

“彆說是你，我何曾曉得。”

李夫人抿緊紅唇，翻開香爐頂，新投入一塊西域香。

“阿妹來了。”南康公主側過甚，總算有了一絲笑容。

公主殿下火起來，但是要提劍砍人的。

李夫人改捏為捶，一下下落在南康公主肩後。

阿麥候在門外，見李夫人走出閣房，側身退後半步。

“阿麥。”

南康公主擺擺手，表示婢仆退下，略緩了緩，笑著道：“不肯虧損，趕上惡棍之人直接脫手，這點隨了那老奴。”

婢仆稟報不久，廊下響起一陣木屐聲。

彆人是鄰居的王叔叔，他這是對門的李阿姨。

行過迴廊時，見有穿戴胡服的婢仆穿行而過，李夫人不由得皺眉。

“阿姊。”快行兩步，李夫人跪坐到南康公主左下首。

“郎君喜讀書是功德。”李夫人笑道，“待容幾日，我細心找找，想是能再找出些。”

婢主子上巳節半途開講，繪聲繪色，一字不落，仿若事情就產生在麵前。

曉得此中不但要南康公主的嫁奩，另有李夫人從成漢宮廷帶出的文籍，桓容忙放下杯盞，正身施禮。

兩名妾室伏在地上，南康公主看也不看，當即喚來婢仆，令其將事情重敘一遍。

桓容霸道一回，嚇得庾攸之差點鑽到車下。不待兄弟倆還府，動靜已經傳遍建康城。

“本年的氣候實在有些怪。”一名婢仆道。

掃過兩眼，李夫人眉心微動。

“殿下，郎君歸府。”

“阿姊，夫主這是甚麼意義？”

“此次是瓜兒命大，如若不然……”

南康公主語氣安靜，眼中卻燃燒著懾人的怒意。說是為瓜兒壓驚，實則是在“買”那兩個庶子的命！

南康公主嘲笑一聲，道：“那老奴年近花甲，我倒是藐視了他。”

“可不是。”另一人擦去額頭汗珠，介麵道，“上巳節前還吹著冷風，不過幾天竟熱了起來。”

後背不易發覺，從正麵看去，兩名妾室腰束絹帶，一人身姿尚且窈窕，一人已掩不住微凸的小腹。

行動實在過於較著，南康公主再次嘲笑，李夫人也不覺生出討厭。出身鮮卑還如此作態，難怪殿下看不上眼。

桓容在青溪裡脫手並非臨時起意。他向南康公首要人時便盤算主張，要設法給庾氏一個經驗。

李夫人一樣冇有閒著，親身帶著婢仆開箱，將成漢皇宮帶出的珍寶金銀放到一邊，重點翻找古籍。此中有很多先秦傳下的孤本，講代價涓滴不亞於晉室宮廷收藏。

桓氏不被王、謝士族高看，起碼手握重兵，把握著槍-杆-子。

“回夫人，姑孰來人。”

婢仆一一開箱，找出的竹簡多達五十餘卷。

“阿姊，她們此後留在建康？”

她們不明白，為何夫首要將本身送到建康。倘使南康公主心生不愉，打殺了她們不要緊，肚子裡的孩兒，夫主也不念及？

馬氏和慕容氏福身施禮，隨婢仆前去西苑。

少去兩個外人，南康公主倏然放鬆，順手拿起一封手劄並一份禮單，遞給坐在身側的李夫人。

“諾！”

“我知。”南康公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