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仆揚起長鞭,車輪壓過路麵,留下兩道轍痕。
“阿兄看著就好。”
殷氏六娘百口莫辯,心下明白,必然是有人讒諂,以她設想桓容。
“諾!”
桓容坐回榻邊,小童奉上酒盞,開口道:“本來郎君的玉在身上?奴還覺得喪失。”
“容弟,這是如何回事?”
庾宣和王獻之等人看向桓容,眼中儘是不解。
桓禕正要出言時,桓容俄然笑了。
兩名女婢被晾在當場,遇有殷氏婢仆前來,將她們帶回亭中。不及走上竹橋,已是雙股戰戰,渾身被汗水濕透。
秦璟靠在柳木下,一條長腿支起,單臂搭在膝上,酒盞送到唇邊卻遲遲未飲。
桓容捏著額心,細心回想,方纔他曾靠在廊下,或許是當時不謹慎丟失?
桓禕當場酒醒,坐正身材。
庾希大感不妙,忙出言喝斥:“停止!”
但是,此中有環節說不通。
荷葉盤飄至溪底,曲水流觴將至開端。
庾宣眸子轉轉,一雙桃花眼愈發通俗。
既能設套害她,想必筆跡也仿照得惟妙惟肖。與其吃力解釋,不如全數擔下。如能躲過這遭,待到他日,需關鍵她之人十倍百倍了償!
事情成了,桓容名聲被汙,南康公主不會放過她;事情不成,她一樣會成為桓氏的靶子,阿父阿母亦會勃然大怒。
桓容心下生疑,是有人偷走了他的玉?
阿穀跪坐在桓容身後,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
“庾攸之!”
“你!”庾攸之滿臉通紅,大怒之下竟揚鞭抽向桓容。
“曲解一場,女郎無需在乎。”
“郎君,我家女郎言,謝過郎君美意。然如此行究竟在不當,望郎君自重。”
秦璟未再喝酒,取來一枚沙果,在掌中高低拋著。掃過滿臉怔然的庾攸之,再看對岸端坐的桓容,嘴角出現一絲含笑。
究竟上,她心中早模糊有了答案,隻是仍對庾攸之度量一絲期望,不想也不肯承認。
行到近前,當著世人的麵,女婢將漆盤上的絹布翻開,暴露內裡一方暖玉和一卷竹簡,恭敬遞到桓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