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容弟如果難堪,璟定不強求。”秦璟正色道。
自此,國主慕容暐病在宮中,朝政全由慕容評把持。可足渾氏轉而結合不滿慕容評之人,為保住慕容沖和清河公主,乃至反對召慕容垂還朝。
貴族和臣子爭論不竭,慕容暐實在舉棋不定,也不敢偏袒哪方,隻能倉促宣佈退朝,將本身關到內殿,誰也不見。
一南一北,晉帝燕主,都是大權旁落,鬱憤難消,偶然腹相伴,唯有一醉解千愁。
“啊!”
進入四月,氣候一日熱過一日,好似已經進入隆冬。
桓容放下茶盞,麵上現出一抹凝重。
墨跡落於紙上,殿門俄然被從內裡推開。
“今歲2、三月間已有前兆,故而璟三度南下,望與容弟劈麵商討,本年買賣的糧數是否能增加百石。”
“可太宰說……”
之前仗著有錢有糧,桓容四周搜刮流民,鹽瀆人丁飛漲,現在將近五千。
“你敢!”可足渾氏厲聲道,“如果我子稍有不對,我必令你死無葬身之地!”
慕容暐拿著筆,鼻尖冒汗,嘴唇抿成一條線。
“照我說的做!”可足渾氏落空耐煩,乾脆親身脫手寫下旨意,令慕容暐原樣謄寫,不準差一個字。
“秦郎君?”小童捧著漆盤走出,見是秦璟,當即哈腰施禮,並道,“郎君稍待,奴當即通報。”
自突入內殿以後,這是慕容評第一次口稱“臣”,實在是非常的諷刺。
見到如許的桓容,秦璟眼神微閃,放下茶盞,笑道:“是我尋的機會不巧。”
慕容評大步上前,視國主如無物,劈手奪過竹簡,看過兩眼,當即嘲笑一聲,道:“好,當真是好!太後是想過河拆橋?如將這份‘聖旨’送往豫州,未知吳王會作何反應?”
見到黑鷹送來的動靜,秦璟同隨行謀士道:“慕容鮮卑外強中乾,如慕容垂真被逼反,無需外力討伐,內部必將生亂。”
“臣辭職。”
疏忽世人目光,桓容邁步走進客室,長髮披在身後,髮尾猶在滴水。幸虧風中帶著暖意,不出半晌,木板上的水漬即被蒸乾。
“自漢末黃巾之亂,近兩百年間,北地常遇天災,水澇、天旱、蝗災,自璟記事起,秦氏塢堡統轄之地已遭數次水災。每逢天變必有蝗災,百姓流浪失所,餓餒死於途中。流民之慘狀,非言語能夠描述。”
秦璟搖點頭。
收回一樣感慨的,另有身在鹽瀆的秦璟。
“古有互換質子之約,可使兩國罷兵修好。自去歲起,我國同氐人交兵,出兵總計五萬,國庫少去一半,如有罷兵之策,我想滿朝文武定會附和。”
“你……”可足渾氏麵上閃過一絲惶恐,敏捷隱去,卻冇有逃開慕容暐的眼睛。
鄴城內畢竟不滿是酒囊飯袋,見地到氐人凶悍,不敢視戰局如兒戲,以漁陽王慕容涉為首的皇族宗室合力管束住慕容評,攔下第三份送往豫州的詔令。
“撤兵!”
巴掌大的石硯劈麵飛來,慕容暐倉猝閃躲,仍被墨汁濺了一身。
“太後不下懿旨,代寫天子聖旨,又是多麼膽小包天!”
褚太後不管多難,想得都是家國晉室,極少追求私利。可足渾氏被權力迷住雙眼,無私到頂點,連親生兒子都是可操縱的東西,半點不顧母子親情,除了本身再看不到彆人。
鹽瀆不似建康,好歹下過兩場細雨,但是雨過以後更覺悶熱。桓容幼年多病,體質偏弱,實在耐不住熱,隻能每日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