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如此大功,朝廷不但不賞,反而以敗北問責,這是何事理?”
國主今出此言,究竟是何企圖?
“輕飄飄一份聖旨,一個多數督的虛銜,冇有軍隊,冇有糧秣,冇有軍餉,朝廷這是要收回失地?清楚是讓我父去送命!”
“前時乞伏部占有荊州,秦氏塢堡攻擊豫州,朝廷又是如何做的?彆和我說甚麼國事,這清楚是慕容評和可足渾氏挾怨以報私仇!”
箱子裡究竟都裝了些甚麼,為何會如此之重?
慕容評凝睇慕容暐,神采愈顯陰沉。
世人送彆時,南岸傳來一陣歌聲。
“陛下謹慎,地上涼!”
秦淮河北岸行來四十餘輛大車,排成一條整齊的長隊停在船埠前,等著健仆和船伕卸貨裝船。
慕容令渾身殺氣,彷彿下一秒就要拔劍而出,將梁琛斬殺當場。梁琛神情立變,下認識摸向身側,試圖-拔-出彎刀抵當。
慕容暐不覺得意,嗬嗬笑了兩聲,打著哈欠站起家,順勢抻了個懶腰,懶洋洋道:“聖旨擬好以後,交給朕蓋印便可。”
桓容酒意上頭,微醺之下,竟是揚袖向對岸揮手,揚聲道:“靜女其姝,靜女其孌,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今送我行,竟日不忘!”
“鹹康八年,我隨燕王出兵高句麗,攻占丸都。高句麗王單身逃脫,留下的糧秣兵甲數不堪數。”
“勞煩梁給事上報朝廷,咳咳……垂不忘報國,實、實是故意有力……”
“世子慎言!”
黃鸝般的歌聲中,新折的柳枝和絹花從岸邊飛灑,河麵瞬息飄落一陣花雨。
“陛下可要沐浴?”
慕容令和慕容衝神采驟變,顧不得難堪的梁琛,齊齊撲到榻邊。
梁琛畢竟是朝廷官員,代表的是鄴城的顏麵。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慕容令竟劈麵將聖旨攥成一團,作勢欲丟,他不能不出聲。
當日,宮中傳出有人行刺國主的動靜,同時也有傳言,國主貌似瘋了。
“是。”
聽聞慕容衝之言,段太守和慕容令都是精力一振。
“陛下!”宦者大驚失容,宮婢更是噤若寒蟬。
“陛下?”
敢情不是給他的?
一番發-泄以後,慕容暐又吃吃的笑了,臉上猶帶淚水,顯得格外詭異。
桓容點頭。
不管動靜真假,都冇在朝堂驚起太大的浪花。
“太傅忠心為國,就準太傅所請。”
話落,慕容垂又是一陣短促的咳嗽,像是隨時都會斷氣。
慕容衝回過甚,驚奇道:“梁給事?”
現在最首要的事,是請慕容垂領兵出征,搶回落空的州郡,打通南下和西行的通道。
“國事措置完了吧?”慕容暐單手撐在腰間,又打了個哈欠。
相裡棗和相裡鬆正巧隨船北上,曉得此事以後,半途轉道徐州助秦璟築城。
“他們想行刺朕!”慕容暐滿麵帶血,指著剩下的宮婢和宦者猙獰道,“全都殺了!”
宦者和宮婢不敢出聲,伏跪在地上瑟瑟顫栗。
褚太後坐在內殿,麵前□□經,久久看不進一個字。聽到宦者回稟,僅是感喟一聲,道:“隨他去吧。”
“為擊退晉兵,我父部下精銳儘喪。豫州戍守空虛,被秦氏攻破時,我同諸弟奔向陳留,本覺得能請得援兵,成果倒好,‘援兵’當真是來了,為的倒是我兄弟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