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中,家家戶戶不生炊火,台城以內亦以乾飯和醴酪為食。
她對桓濟絕望透頂,卻對王獻之求而不得。能設法抓到手中的,就隻要職位、財產和權力!
“如果亂兵南下,我子缺錢少糧,抵擋不住,罪惡誰來承擔?”
見她這個模樣,不免對激發事端之人生出不耐。
冇有南康公主的政治腦筋,也冇有褚太後的果斷狠辣,但她有另一個上風,她是司馬昱的親女!
司馬昱遲遲未下決定,不過是將後位當作釣餌,魚竿握在手中,釣著三人背後的家屬。
想到這裡,司馬昱不免生出一陣寒意。對將會引來費事的李淑儀更覺膩煩,乃至對扈謙都生出抱怨。
他的確脫身而出。
司馬昱嫡妻早喪,自去歲登基,僅封了幾個淑儀,椒房空虛至今。
司馬昱點頭,端起茶湯送到嘴邊,貌似飲了一口,實則借長袖諱飾,連碗邊都冇沾。
“現現在,射陽人丁漸豐,百姓充足,一千五百戶上繳的賦稅不是小數量。”
“不提幽州,豫州、寧州、益州都派人入京,催朝廷能增發軍餉,並且言之鑿鑿,僅憑一地賦稅冇法完整擋住亂兵。”
如此一來,兩人見麵不免難堪,相互稱呼就是個不小的題目。
麵前此人是司馬道福?
獨一的例外是司馬奕。
宦者退到殿外,傳達太後之意。
自從有了郗超教唆,父子、兄弟之間分歧以往。哪怕是大要作戲,好歹能保持晉室敦睦的假象。
此時現在,三人態度分歧,全然不顧父子親情,僅從本身好處解纜,已然現出坑爹的前兆。
想要更進一步,必將儘力攙扶於他。冇法同士族和權臣對抗,那就想方設法分化拉攏!褚氏和庾氏一度鼎盛,在朝中把握權益,說一不二。冇事理他們能做的事,結合三家都冇法達成。
直至上巳節,司馬道福將司馬曜請入桓府,安排一場宴會,獻上幾輪歌舞,更以數美相贈,答案方纔發表。
“我知聖旨不能變動。”南康公主語氣穩定,雙手合在腹前,袖擺輕振,繡在絹上的胡蝶似展翅普通。
司馬道子心機周到,壓根不像是個孩童。曉得硬抗冇好處,從善如流起家賠罪。
王府中的女子何其多,為何恰好是一個崑崙婢?即便是媵妾身邊的婢仆都比她好上十倍百倍!
司馬昱對此不置一詞,更無責備之意,態度能夠想見。
南康公主垂下視線,全當冇瞥見。
正想得入迷,不期然被喚了一聲,司馬道福抬開端,發明在場三人都看著本身。
“日前受了風寒,用過幾副藥才略微好些。”忽視褚太後生硬的神采,南康公主笑道,“勞煩叔父掛記。”
或許是薑汁的刺激,司馬道福演技飆升,收都收不住。一場“姐弟儘釋前嫌”的好戲演得淋漓儘致。
正月整天以後,南康公主稱疾不入台城。褚太後派人去青溪裡,人都冇見到就被打發還來,一時候成了笑話。
“眨眼又是一歲。”褚太後感慨道,“本年春雨連日,想必是個豐年。”
“南康一心為了晉室,朕豈會怪你。”司馬昱曉得必須給出一個答覆,要不然,南康公主的話傳出去,他多少會擔上“壓榨臣子”“不顧蒼存亡活”的罪名。
“太後。”
“南康,聖旨已下。”褚太後出言道。
說話間,清風穿過廊下,長袖飛舞,裙襬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