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祝頭大著舌頭道,“說甚麼明白?彆覺得我不曉得,你大要裝得賢惠,背後裡就攛掇老二分炊,你彆叫我爹,你眼裡另有我這個爹?”然後扭頭祝永鑫道,“初二回門的時候,你去問問你丈人丈母孃,他們教出來的閨女就是哄著男人分炊的?”
老祝頭眼睛一瞪,大聲嚷道:“老二,你給我坐下,讓你媳婦去拿,女人娶回家就是服侍爺們的,不是供著當娘孃的!”
隻要老祝頭彷彿苦衷重重,不見如何伸筷子夾菜,倒是酒喝了一杯接一杯,開桌還冇多久,就已經有些醉意。
梅子也忙幫著安慰道:“嫂子,咱爹不是衝你去的,他向來都是那樣,前天不還說要打死我來著?都是酒勁兒上的渾話,如果都跟他計算,那還不得把本身氣出個好歹來。”
祝老四也直接從炕上抱起博寧,拉著荷花往外走說:“走,四叔領你們放炮去。”
老祝頭拎起酒罈子倒過來,才發明裡頭已經冇有酒了,翻過來衝下懸了半天,才滴下來幾滴酒水。
楊氏聽兒子提及這話,上來就給他一巴掌道:“你給我閉嘴,你眼裡另有你爹?另有我這個娘?”
話還冇說完,梅子排闥出去道:“二哥、二嫂,爹孃讓我叫你們歸去吃年夜飯。”
方氏開端還壓著氣,這會兒聽到老祝頭越說越離譜,竟是扯出自家爹孃的家教題目,再也忍不下去,把手裡的栓子交給梅子抱著,上前兩步道:“爹、娘,我十五嫁進祝家,到現在已經十四年了,不敢說事事做得全麵,但是對長輩從未短過禮數,也從未幾事兒拌嘴,更不挑吃挑穿,不管是下地乾活還是拾掇家裡,都是有多大勁兒使多大勁兒,從不藏著掖著偷奸耍滑。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讓爹孃念我的好,而是感覺我既然是祝家的媳婦,這些就是我該當應分的。如果我是做錯了甚麼,隻要爹孃指出來我必然改,但是這起冇頭冇腦的話,還要攀扯出我爹孃來,倒是不得不跟爹分辯個明白。爹如果感覺是我攛掇的分炊,攪合著你家不得安生,那我今個兒就領著孩子回家,爹再給他找個對勁的媳婦。”
“……”方氏聽到這話就感覺腦筋裡一片空缺,差點兒把抱著的栓子都脫手摔了,滿腦筋迴盪的都是休書那兩個字,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砸在栓子的小麵龐上,惹得他哇哇大哭起來。
祝永鑫伸手把方氏和兒子摟進懷裡道:“隻要我不肯,誰說了也不算,今後我們本身過日子,不管吵嘴咱內心舒坦。”
方氏聞言嚇了一跳,不由得站起家道:“你瘋了,大年月朔分炊,還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我們,今後咋做人?”
祝永鑫被個沙包正砸在頭上,回身衝老祝頭嚷道:“爹,你本身拍胸脯想想,到底是誰娶了媳婦忘了爹孃,我們從小都冇見過爺奶,娘過門後就冇見過公婆,村裡人都覺得你是爹孃早就不在了,可咱家拜的祖宗牌位裡隻要你的爺奶,卻冇有爹孃的牌位,你能把爹孃仍在故鄉這麼多年不睬不睬,我不過就是想分炊單過,又不是不給你養老送終,咋就這麼戳你的心窩子了?”
這邊剛把方氏勸得差未幾,老祝頭卻不曉得又說了甚麼,惹得祝永鑫就跟被點著了火兒的炮仗,酒杯往桌上一摔道:“爹,你這是用心不讓兒子吃這頓年夜飯是不是?”說罷起家下地,從梅子懷裡抱過栓子,拉著方氏道,“走,不吃了,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