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錦棠扯出帕子給她擦拭額頭和鼻尖的汗水,拉著她到樹下鋪好的幾塊石頭上坐下,不曉得從那裡取出一卷東西遞給她道:“今個兒冬至節,這是送你玩兒的。”
梅子聞言狠狠地朝祝老三白了一眼道:“是啊,誰有你三叔那麼本領,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輸出去都不帶深思的,那可當真是莊稼漢的身子,公子爺的做派。”本來楊氏拿了一對兒鎏金的銀鐲子給她做陪嫁,但是因為祝老三輸了錢,家裡的家底兒根基都賠了出去,梅子那裡還捨得讓楊氏把那獨一的一點兒頭麵都陪嫁出去,一樣兒都冇要的硬是推了歸去,以是這會兒一提到祝老三就感覺牙根兒癢癢。
“賺啥錢啊,在木工行裡做學徒的,管吃管住的就不錯了,有那麼幾個銅板的進項,也不過是掌櫃的恩賜罷了,擺佈還不都靠著省吃儉用,牙縫手心兒裡摳點兒錢出來,這回要不是因為過冬至節,你覺得我爹捨得買肉?”荷花那裡會瞧不出她的鬼心機,直接頂歸去道,“昨兒下晚回家都不捨得雇個車,搭個順風車返來被大雪阻在半路,下半夜纔到家,那手冷得跟冰溜子似的,還不都為了剩下幾個錢兒。”
梅子聽到響動跑出去,見到滿地的碎碗茬子臉上就陰沉起來,挑著門簾子道:“三嫂這是啥意義?你如果不樂意刷碗就說話,用不著摔摔打打的,這般模樣是做給誰看呢?那摔的東西也都是銀錢買來的,不是大風颳來的,合著不是你家屋裡的你不心疼是吧?”
荷花見狀忙活潑氛圍道:“小姑你就拿著吧,我娘前幾日就特地給換了嶄新的紅繩兒,一向唸叨著說要給你呢至於我和大姐,今後日子超出越好,不怕我娘拿不出嫁奩的”
梅子伸手抱起荷花,幫她捋捋頭髮道:“轉眼荷花也長成大女人了,記得她剛生出來的時候瘦得跟個小猴兒似的,細細的脖子支著個大腦袋,就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瞧著便不幸得緊,一腦袋的細毛子似的頭髮,誰能想到長大了是這麼個水靈靈惹人疼的模樣。”
祝大姐一把拉住想出去幫手的方氏道:“讓她乾點兒活吧,每天閒得五脊六獸似的,咱家又不是養少奶奶,養出來一個個渾身的弊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
劉氏在內心運了好幾次氣,最後還是強忍著把火兒壓了下去,現在還算是能衡量出時候的輕重,梅子明個兒出門子,今個兒如果跟她吵嚷起來,家裡肯建都會拿本身發作,以是硬是咬牙扛了下來,低眉順目標去拿笤帚清算了空中兒,持續歸去灶前刷碗。
梅子拉著方氏的手道:“二嫂,你的一番情意我全領了,但是這東西太貴重我可不敢收,留著今後給茉莉或是荷花做嫁奩吧我們家裡幾個嫂子,也隻要你是個讓我放心的,我嫁人以後爹孃還要多仰賴你照顧,不然大嫂和三嫂那樣,我可實在是放心不下。”
“大嫂這是甚麼話,你可彆瞎吃心,我說的可不是你,你前幾日去城裡看病不曉得,弟妹當時又是尋死又是覓活的,還指著咱爹的鼻子罵人,最後捱了一頓打才消停,又鬨著回了孃家,最後還是孃家嫂子通情達理,曉得了事情原因以後把她送返來賠罪報歉,你說這是不是給慣出來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