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強忍著疼和驚駭,顫聲安撫著女兒道荷花乖,不哭,娘冇事……娘是……是要給你生小弟弟了……”
圍著方氏的人這才都回過神來,祝永鑫道老邁去叫你奶奶,然後去請二奶奶,茉莉你去把你娘先前就籌辦好的草蓆和被票據找出來,老二你去燒水,我去撮草灰,荷花在這兒陪著你娘。”
“大嫂子你就把心擱在肚子裡,彆的我不敢說,但是接生這活兒我們村裡誰不挑大拇指?我如果認第二都冇人敢當第一。荷花娘現在已經算是足月,磕一下不打緊的。”林氏嘴上說得輕鬆,但也不敢托大,就著皂角細心地搓洗動手,然後回身攆人道,“行了,這兒冇你們的事了,男人孩子全都出去,上西屋等著去,去去去!”跟攆小雞子兒似的,把屋裡人全都轟出去,“嘭”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我呸!”劉氏衝方氏啐了一口又罵道,“當我不你那起子黑心腸呢,若不是讓我正撞見,你必定就偷著藏起來了,還能給爹孃送去?”
擱在平時聽她這麼跟彆人家吵,荷花還能聽個新奇風趣,但是這會兒變成在自家吵嚷,頓時就滿頭黑線,恨不得能把耳朵塞起來。
劉氏固然內心不信,但是手裡倒是冇客氣,一大碗的酸菜粉條半晌就被她風捲殘雲地吃了個潔淨,抬袖子抹了下嘴道二嫂的技術真是冇話說,這酸菜粉便條燉的,活似擱了五花肉的,比咱家客歲殺了年豬今後吃的那回還香。”
“冇事……”方氏此時已經疼得出氣兒多進氣兒少。
“都備好了。”荷花舉著個包子手也跟著忙和,拿著在炕頭暖好的棉捂子上前,“奶你先暖暖手,二奶奶啥時候來?”
荷花從速給他舀了一勺菜湯,又幫他拍背纔算是把順下去,見他如許又是好笑又是感覺心傷,如果家裡前提能好點兒,那裡還能讓他這般狼吞虎嚥。
荷花眼尖,已經瞥見方氏裙子下頭排泄紅色的血水,她當代醫術本就掉隊,更彆說是這麼個小山村,嚇得帶著哭腔地喊爹,大哥,從速來把娘扶進屋去啊!娘……”
“如果喜好吃就再來一碗。”方氏在親戚麵前向來都不肯跌麵子,見她嘴裡眼睛還盯著酸菜盆,就伸手接過碗又去盛菜。
“切,你還不就是做個模樣!”劉氏抱著豬油罈子果斷不放手,“咱家攏共五個壯勞力,你家隻得一個,七個孩子,你家屋裡就占了四個,現在肚子裡又揣著一個,老邁到了無能活的年紀,卻還要去念起子書,不能下地不說還得往裡搭錢。合著全指著我家男人給你們養孩子,你們還躲在家裡吃大油燉酸菜,到底另有冇有點兒知己?你看著,我這就去跟爹孃說,本年趁早把家分開算了!”
劉氏進屋就不住地抽鼻子,然後瞥見桌上的酸菜湯上儘是油花兒,內心就開端嘀咕起來,翻著眼皮陰陽怪氣地說二嫂的孃家哥哥可真是會挑日子,正趕高低頭雪的時候來給送酸菜,我今兒還在村裡閒逛來著,也冇瞧見親家哥哥進村兒呢!”
“荷花這娃兒恁靈巧,還給二奶奶打水洗手。”林氏咧嘴一笑暴露滿嘴的黃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