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畢竟是男人，自來眼界就寬廣些，他溫聲道，“先前家裡買米，每鬥七八文，每石七八十文。本年漲了些，每鬥十文，每石一百文。在有戰事時，漲得並不算多。要曉得前朝有記錄的史乘，一鬥糧食七八十文的時候都有，不過，糧食漲到阿誰境地，百姓冇的吃喝，都反了。以是，糧食不是平常東西，糧價穩不穩，關乎朝廷安穩。相對的，糧食的利不能太大。我不大懂經商的事，之前也幫母親算過家裡的賬。馮簡用高利借了銀子做軍糧買賣，軍糧是量大價低，即便無益可圖，去除他要付出的假貸利錢，去除野生耗損、店放開消、各處抽的乾股，還能有多少？”

夏文道，“不是。”便把馮簡與趙家的恩仇大抵同父親提了提，又道，“趙氏跟我籌議，說再從莊子上選幾個妙手，阿武若考上官學，今後讀書也有個書童。小玉也大了，添個丫環。娘這裡也添個使喚的。”他爹有前科，就啥都不添了。

趙長卿有些不明白，蘇先生溫聲道，“七年前，朝中兵部尚書越家被抄冇，連帶著楚家因事開罪，邊城的知府都換了人，其他的你我雖不曉得，可全部西北宦海震驚是不免的。馳名有姓的查了這很多，那些冇名姓的，更不知連累多少。這就是危急，危難，也是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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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卿道，“少將軍那邊我有體例疏浚,就是藥行不知選哪家,常日裡我是常去許家藥行進貨的,隻是不知許家藥行有冇有跟馮簡合作，如果許家與馮簡有乾係，我們就是為彆人作嫁了。”

“好。”趙長卿笑，“軍中這麼大的買賣，全部陝甘，誰不想分一杯羹？馮簡的手，未免伸的太長了。”

趙長卿做買賣，對錢莊並不陌生。平常在錢莊存錢，每年都要有保管費，錢莊開出銀票，帶在身上非常便利。錢莊在府城或是極繁華的處所纔有，如果平凡人做遠道買賣，有大宗銀錢來往，經錢莊非常便宜，隻是免費貴了些。

“這算甚麼希奇的事。”夏老爺拈鬚道，“之前我們縣裡的兩家糧商，一個是縣裡糧庫的夏老三的親家，一個認了二老爺做寄父，做些販糧的伕役，縣裡有頭臉的，他們都得貢獻，餘下的也掙不了幾個錢，一年二三百兩頂了天，這還得是順風順水的年初。”

馮簡不成怕，蘇先生乃至覺著，等二十年，馮簡在或不在都得兩說。但是，馮簡又太傷害，不成不防，亦不能不防。

趙長卿悄悄聽了，笑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夏文問，“比方他以高利借哪家官員的銀子，莫非還要費錢辦理？”

趙梨子笑，“如果你不放心這個，不如我去探探許老闆的口風。既是合股，先得找個說了算的人才行。”

趙長卿機靈非常，問，“實在馮簡哪怕有錢，我也不信他能比錢莊更有錢。照先生的意義，錢莊必是有大背景的。”

“倒還不累。”趙長卿有些擔憂，道，“馮簡此人，行事不擇手腕。我們從莊子裡挑幾個妙手，二弟去官學讀書，也得有人幫著背書袋。mm年紀漸大，身邊添一個丫頭，既是玩伴，也能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