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們嗓門實在清脆，在樓上也聽得清清楚楚，趙長卿聽一時，笑道，“女人罵街不過是些粗話，這讀書人罵起人來，當真是引經據典、洋洋灑灑，可見的確是有學問。”

趙長卿攔了丈夫，道，“先等一等。”樓下人很多，監察司不見得全都抓出來吧。永福安然一看也不是甚麼讀書人。

打頭的百戶有雙非常鋒利的眼睛，隻瞟了趙長卿等一眼便道，“瞎了你的狗眼，兩個女扮男裝，這也是墨客！倒是那男的是個舉子，另一個較著是主子兒小廝。他們是從樓高低來的，也許小伉儷出門玩耍兒，誰會帶著自家婆娘出來罵街！蠢才！”打個手勢，“出兵！”帶著捆了一串的墨客威風八麵的走了。

“去茶社做甚麼,想吃茶,我給你煮。”兩人都是愛茶之人，還趁便自棲鳳山取了兩罐子山泉水返來。

梨子問，“卿mm，你覺著他們能籌議出甚麼個成果來？”

趙長卿笑，“去聽聽墨客如何罵監察司。”

“但有一樣叫人不明白，監察司裡不過就是密探，莫非之前冇監察司的時候就冇密探了？”不要說朝廷，就是梨子這做買賣的，他也不大下心部下人，少不得叫甲盯著乙，乙瞧著丙、丙留意丁……這都是平常手腕了。梨子道，“何至於朝中大官兒們這般大驚小怪、失了儀態呢。”在梨子看來完整冇需求，不過是把檯麵兒下的東西拿到台上來罷了。再者，這歸根到底是朝中大人物的事，這些舉人們不過是給人當了槍使，冇甚麼意義。

伴計見這兩位穿戴不俗，便內心稀有，忙將人往樓上請。趙長卿讓永福安然鄙人麵自用些茶水滴心，出來大半日，也得叫他們歇一歇。趙長卿問，“你們這兒每天都這般熱烈？”

墨客們甚麼模樣，監察司一眼就能瞧出來，何況人家來的時候這群人罵得正熱烈，讓人抓個現行。不過半晌，樓下那些個墨客便一個個的堵嘴捆了個健壯，當然，如有抵擋的少不得挨三拳兩腳，永福、安然隻是捱了兩下推搡，並無他事。

因而，趙長卿便直接說了，“老話說的好，咬人的狗不叫。越是叫喚的短長的，普通都不是短長的。這些成日吵吵嚷嚷、誇誇其談的舉人，多數是外強中乾的，我都不大看得起，何況監察司那種處所。如果如何抓如何放，今後監察司另有甚麼臉在朝中安身。再說，監察司敢抓人，天然有所籌辦。”

“但是，呂秋拿來的聯名書我看了，已有很多人的聯名，我拒了他，在他們的眼裡，便是異類，誌分歧道分歧，也難走到一處。”夏文正色道，“這個頭，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了。我想著，阿寧阿白他們還小，馮兄因要護著我，與呂兄劉兄他們也鬨翻了。餘者，淩表兄他們也各有各的不易。我們這群人，不是那等無緣無端要去惹事生非，也不是違逆表情去阿附彆人的性子。說白了，我們就是想來安安生生考春闈的舉子。長卿，本來我就是想著考個進士，今後回籍好過日子。實在，就是現在，憑咱倆的醫術，也能在故鄉安身的。”

夏文還把大師起的草稿給趙長卿看了看，趙長卿瞧著笑，“文采飛揚，引經論典，公然不愧是舉人出身。這是誰草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