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人道,“你該早跟家裡說。”
“原想著,我是正室,清平悄悄的過日子也冇甚麼不好。父親哥哥為官,程家總不敢虐待我。”運氣老是莫測的,如鄭妙穎,程柏不喜好她,實在她對程柏也平平。過日子,主如果平靜。鄭妙穎美滿是照著一輩子的清心日子去過的,唯有兩件事在她料想以外,一是她冇推測會懷了身孕,二則,她未加防備,孩子來得快去的更快。
峰三太太笑,“怪道先生描述舉止如同閒雲野鶴普通,蘇文肅公的學問,古人亦極其敬佩,外子說到學問大師,撤除現在居蜀中的王老先生,便是先帝時的蘇文肅公了。”
蘇先生笑,“是啊。”
趙長卿笑,“阿寧自小是同阿白一道讀書的,隻是不比阿白日資出眾,文采天成,他今科運道旺中了進士,陛下恩情,已去西北軍中任職了。”
蘇先生道,“阿白不過是唸了幾本科舉的書,文采亦不太小道,離學問二字還遠的很。客歲長卿隨夫家回蜀中,我讓他跟著一道去長些見地,有幸能向王老先生就教,他才明白學問是如何回事呢。”
戚夫人笑,“這是實誠話。你先把心暫安了,蘇先生給福姐兒做了兩年的先生,福姐兒她娘說是年青,這一道住了兩年,這位先生品性如何,總能看些出來。”
“哎,奴婢去的時候,鄭大人家正熱烈著呢,傳聞是程家人來了。”紅兒道,“奴婢冇見著鄭女人,將點心放下就出來了。”
鄭大人臉若玄冰,一向冇說話,隻一雙冰寒入骨的眼睛鎖住鄭柏。鄭大人號稱鬼見愁,他為官二十幾年,不知乾掉多少贓官貪吏。程柏委實道行太淺,給鄭大人看得直顫抖,鄭大人驀地開口,聲若金石,“程柏,那大夫的事,與你有無相乾!”
蘇先生道,“看王老先生邇來文集,更加老辣,每讀王老先生的文章,方知甚麼是振聾發聵。”
紅兒道,“鄭大人當朝三品,那程家,說一句士紳之族都是汲引,不知走了甚麼運道娶了鄭女人。程公子是個胡塗的,程家不見得冇奪目人,豈能容鄭女人等閒和離?”
諸人皆笑了,戚夫人笑,“那樣嚴苛的人家也有,隻是我不敢苟同。”拿媳婦當下人用,那還要下人做甚?即便婆婆要立威,也不在這上頭。
鄭妙穎道,“程柏會寫和離書,就是因我手裡握著證據。爹爹固然放心,我原不想把事情鬨大,程家隻當咱家是傻子來亂來,我曉得一些事,順藤查下去,必有成果。”她敢和離,天然已做好萬全籌辦。
“要我說,這能在邊城相逢就是可貴的緣分,也不消謝來謝去的,冇的生分。”峰三太太雖冇嫁入公府,也自有見地,見蘇先生梳了隻圓髻,唯插戴了一支上等精雕的羊脂玉雀頭簪,耳上的玉環亦是羊脂白玉所製,腕上一對羊脂玉鐲,素雅且風雅,並不似那等發作之人。峰三太太心下便對蘇先生有幾分另眼相待,笑,“我明天是專門來開眼界的。早聽福姐兒她娘說過趙安人的本領,想著蘇先生能教出趙安人如許的門生,定是有能為之人。”
趙長卿倒是獵奇,問,“我傳聞程家也有仕進的。”
戚大奶奶親身送了蘇先生、趙長卿出門,二人再三請戚大奶奶留步,方帶著丫環走了。在車上,隻看蘇先生的神采,趙長卿便知蘇先生內心比較對勁這樁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