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卿規端方矩的給外祖父請了安，淩太爺道，“拿些果子給卿丫頭吃。”

淩太爺笑道，“你才幾歲，能背下來已是可貴至極。你如果個兒子，有如許的靈性，舉業功名又有何難呢。”說著，話中帶了幾分可惜。

淩太爺表情大好，笑，“這有甚麼，跟外祖父到書房來，外祖父帶你好生看看。”

淩太爺不由笑，“那裡說話還要看我表情的，你儘管說就是。”

淩太爺揉揉她的頭，俄然問道，“前天你母親從外祖父家歸去，內心可還痛快？”

趙長卿滿足長樂。

趙長卿正色道，“我現在唸的書，都是之前我爹的書了。約莫來歲我就能唸完了，我想著，現在先從外祖父這裡借一本，回產業真抄了，恰好來歲就照著抄來的書讀，就免得我母親再花銀子給我買書了。”

趙長卿心下覺著好笑，真不知淩太爺是聰明還是笨，如許的事竟然問她一個小孩子。若趙長卿真是個五歲孩子，能說甚麼呢？

把淩太爺哄得身心愉悅，趙長卿見火侯已到，遂天真天真的問，“外祖父，在家時母親常與我說，外祖父光藏書就有萬卷，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果有一萬卷書，那得是多大的一屋子啊！”

當天傍晚趙長卿跟蘇先生申明啟事告了假,第二天一大早叫來福租了馬車，趙長卿連帶著中秋禮一併送去了淩家。

趙長卿不愛聽這話，隻得拿賤人淩騰轉移淩太爺的重視力，笑道，“傳聞騰表兄讀書極好，現在已經換了新的班級，夫子也格外的喜好他。”

趙長卿道，“隻是精通賢人教誨微言大義。”

趙長卿再次踏足這裡，表情卻極外的安靜，她還是瞻仰著這很多的藏書，安安穩穩的踩在書房的青磚上，冇有錯愕與自大，情願看多久就看多久。淩太爺指給她這些冊本的分類，經史子集各在那邊。趙長卿感慨，“真是名不虛傳啊。”

淩太爺勉強接管了這個解釋，聽趙長卿方纔說在念《詩經》《春秋》，問，“莫不是四書都唸完了？”

趙長卿方轉頭問，“外祖母，如何不見姐妹們？”

淩太爺笑，“我外孫女要看，甚麼我都捨得。”說著就下炕穿鞋，牽著趙長卿的小手帶她去了書房。

淩太爺皺眉，“先時我不是讓你讀一讀《女四書》，如何冇念這個呢？”

淩太爺眼眶微濕，趙長卿實不知要說甚麼纔好了。

幸虧，趙長卿並不是真正的五歲孩童，她歪著小腦袋道，“外祖父說的是大師湊銀子給大孃舅捐差使的事吧？”

淩老太太聽她小小人兒巴啦巴啦的說了這麼一大套，頗覺風趣，笑，“我家卿丫頭更懂事了啊。”

淩太爺隻是想著小孩子天真，不會扯謊，才問趙長卿一問，不想她這般機靈，竟一下子反應過來。老頭兒極要臉麵，頓時覺著臉上有些掛不住。趙長卿轉念一想，並不管老頭兒臉上如何，儘管道，“母親怕外祖父內心掛念著，我來前，母親叮嚀我了，如果外祖父表情不好，就叫我同外祖父說。如果外祖父表情不錯，就不叫我跟外祖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