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居月朗星稀,晚風輕習,長歌用過晚餐便坐在院子裡的月光底下搗磨藥材。
日頭底下,樂部的掌司杜公公道帶著從官方選出的那一百名舞女和樂練習,看到皇上過來,眾女子紛繁跪地見禮,杜公公則從蓮花台上快步迎下來,一邊問安一邊將李晟和上官雲天請到觀舞席上坐了。
花公公抬眼瞧著李晟容光抖擻的神情,自知貳心中所想,便趕緊上前搭話道:“皇上,現下既無要緊的政事措置,我們何不移步蓮花台,讓婉傾女人為皇上獻上一舞呢?”
婉傾低著頭走到大殿中心,淺聲攬裙膜拜,“奴婢婉傾拜見皇上,拜見丞相大人。”
“這――或許隻是可巧罷了。”婉傾吞吐著垂眸,轉了話鋒,“反正不過一個月的風景你便回京了,再說將軍和長楚少爺都會留在都城,你另有甚麼是不放心的。”說罷,又低眉從腰間解下一隻繡著百合花的絹袋遞給長歌,“喏,這個給你。”
本日在辰輝堂,他雖對婉傾入宮之事欣然應允,但內心卻不免有些失落,方纔和婉傾麵劈麵地坐著用飯,幾次話已提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地嚥了歸去。
上官雲天在一旁瞥見李晟直盯盯的忘了神,方側目用心咳了兩聲,輕聲道:“皇上――”
花公公給李晟打著扇子,轉眼瞥見蓮花台上正放著一架古琴,因朝杜公公道:“去把你的人撤下來,今兒沾皇上的光,讓她們一起跟著開開眼界兒。”說罷,又媚眼轉向李晟,笑著說道:“皇上,常日裡主子常聽您誇獎丞相大人的琴技如出天籟,現在又多了這位天仙兒似的婉傾女人,何不趁此機遇讓他們二人一琴一舞,共同為您演上一出?”
長歌接過絹袋,悄悄翻開來看,見那邊麵裝的是半袋子梅果,“是給我的?”
“對啊,我親手做的梅果,統共放了三十顆在內裡,如許你每天吃一顆,等吃完了也就能再見到我啦”,婉傾莞爾道。
在此之前,李晟早已聽著花公公將婉傾的身量麵貌眉飛色舞地描畫過一翻,本估計著那老東西是為了討本身歡心言過實在,可這會子見了真人,便頓覺比花公公所言還要勝上三分,不由氣得在內心將外務府的幾個選妃官罵了個遍,竟然將如許的美色遺落在官方。
“本日早朝,衝縣驛官快馬傳書,說烏赫頡的朝見步隊已經到了他的府上。”李晟喝了口茶道:“如此算來,不出半月便可抵京,你們可要勤加排練纔好。”
話說這李晟本是位文天子,夙來愛好文墨琴曲,是以對宮中文禮各部的修建也都實在花了一番心機。蓮花台便是他為樂部演出歌舞專門修建的戲台,超出在禦花圃裡的靜水湖之上,長二十丈,寬為十六丈,台身由天然玉石環砌而成,四周皆刻成蓮花的圖案,瞭望去正如一朵盛開在湖心的白蓮。
婉傾淡目起家,隻因長歌那副當真的模樣刺得她不忍直視,何如他對本身的好,老是帶著陣陣寒意,絲絲縷縷的漫進內心,那麼冷,那麼涼。
杜公公上前將婉傾打量一番,讚道:“哎呦,這女人身量輕巧,纖腰玉指,咱家這一瞧啊,就曉得是塊跳舞的好質料~”
“你如何不說話?”見長歌還是寡言,婉傾不由托著腮用心笑道:“皇上此次命我進宮,隻是為了對付烏赫王族的朝見罷了,又不是要我去做娘娘,你緣何如此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