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蘿隨上官雲天排闥而入,見房間正中擺著一張雕花梨木書案,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案後置一排書閣,滿滿地擺放著冊本捲紙。
“你現在這個模樣,讓我如何能走?這裡離將軍府不是很遠,我趕在天亮之前歸去便是,冇人會發明的。”薑綰蘿說罷,又到樓上的臥房中取了兩床被子下來替他蓋在身上。內心不覺迷惑,上官雲天武功奇絕,竟然也會被人下毒,想向他問清原因,何如他的氣色卻更加不好,也便將話嚥了下去,隻倒了杯熱茶來遞到他的唇邊。
本能的今後退了一步,薑綰蘿心頭微微一顫,感受本身越來越讀不懂麵前的這個男人。
進府後第一次見麵,上官雲天下了讓她嫁給溫長歌的死號令,不知此次葫蘆裡賣得又是甚麼藥。
站定之時,薑綰蘿才發明此地並非彆處,而是上官雲天的丞相府。藉著月光,園中的雕欄玉砌模糊可見,其富強豪華比起溫崇驍的將軍府另有過之,隻看這座府宅,也便曉得天子對上官雲天正視有加。
上官雲天不語,拉起薑綰蘿的一隻手,將衣袖悄悄一撥,兩根纖長的指尖按在她腕上,停頓半晌,目光閃動,“你冇有身孕?”
上官雲天深眸輕轉,清凜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戲謔:“不管我是誰,對現在的你來講,都不再首要。”
“是不是感覺像我如許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倒白白糟蹋了這清雅的居處。”上官雲天淺聲答她,言畢,走到書案前,朝案下探手一旋,那排依牆而立的書閣轟但是開,本來牆中竟還埋冇一間密室。
冒充命小巧再去多取一床薄被來,待房中無人,薑綰蘿將字條緩緩展開,見上麵寥寥寫了幾個小字:子時更深,海棠微雨。
一起跟在他身後,兜兜轉轉,不知穿過幾處小院,繞過幾個長廊,方在一座題匾為“楚雲軒”的閣樓前站定。
“是寒毒發作。”上官雲天眉頭緊蹙,語聲卻出奇的沉寂,看上去已經不是第一次毒發的模樣。
薑綰蘿冇心機和他談風月,便開門見山道:“少主深夜約我相見,不知又有何指教?”
“公然是個超卓的細作,不出半月的風景,竟真的成為了將軍府的三少奶奶。聽青羽說,你還懷上了他的孩子。”上官雲天眸色微沉,微微暴露一絲極淺的笑容,“我倒有些獵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上官雲天垂眸,朝她走進些,竟抬手撫了她鬢邊的碎髮。
花林深處,但見一襲黑衣的上官雲天早已等在那邊,看到薑綰蘿單身前來,還是不做多言,按例使出輕功將她帶離將軍府。
書案一側,幾丈青色紗縵纏綿錯落地吊掛在房梁之上,縵下一張棋盤,兩張席子。另一側是梅蘭秋菊的工筆屏風,屏風背後砌有青花圖案的木質琴台,台上落一盞半舊的古琴,琴尾綴一條翠色穗子,好不高雅。
薑綰蘿被嚇得一怔,倉猝伸手將他扶住,可指尖才方纔碰到他的手臂,便頓覺寒涼難耐。
“你到底是誰?”薑綰蘿問道
上官雲天將手中的劍放入密室,旋迴開關,將書閣歸於原位,“在皇上眼裡,我隻是個能操琴下棋,吟詩作賦的墨客,唯此,他纔會放心重用於我。丞相府人多口雜,這戲天然要演得像些。”
“寒毒由心而生,並非外力可解,隻要撐過這一兩個時候也便冇事了”,上官雲天有力地動了動雙唇,彷彿連吐字都變得極吃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