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客經他一誇,車速更加快了,行了約一千米時,在一個拐彎處,一棵被風颳倒的大樹驀地橫亙在車前三四米處。淩客情急之下,猛地往左打方向盤,車胎與空中狠惡摩擦,刺啦一聲響,車頭直衝向巷子左麵的叉河水流中。
“是的,不遠,約莫十裡路,沿著叉河往東麵方向能到,不過路不太好走。”
淩鬆華睡眼惺忪挪步到客堂,問:“這麼早,吵吵啥?”
“下車吧,剩下的路,隻能靠我們的腿腳的。”淩鬆華推開車門,上了後車鬥,清算著裝行囊和設備。
“好,真是深受開導,起碼我曉得現在該乾甚麼了。”說話之間,淩客看到火線的路已不通,被幾塊山石堵截,路的右邊,閃現出一段峻峭的石壁。
“話雖刺耳,但確切是這麼個理兒。”淩鬆華笑應著。
“問你媽頭!”張英撩開被子,舉起巴掌冇頭冇臉地向淩鬆華號召疇昔,屋裡頓時響起了劈哩啪啦的聲響。淩鬆華隻能寂靜接受,不想讓另一個屋裡的兒子聽到響聲。
第二天一大早,淩客便隔著門簾輕聲喊著:“爸,起床了。”
淩客冒死大喝一聲,方向盤緩慢右轉,才離開了險境,重新回到巷子上。他額前冒出了盜汗,氣喘籲籲地瞥了淩鬆華一眼。後者喘著粗氣歎道:“真是太刺激了,平空撿了一條命!”
“看你說的,我哪有那麼小肚雞腸。好了,快睡吧,明早我另有事兒。”
淩客接過攀繩,欺身到山角下,卯足力量,大喝一聲,把貓鉤嗖地一下拋了上去,然後用力抻了下繩索,感受結果不錯,安穩、穩貼。
淩客聽了,大睜了眼睛,轉頭看著這個方纔撿了冇幾天的爸爸,笑著說:“哈哈,照你這麼說,我就是認賊作父了,我的身份就是盜賊的兒子,是不是?”
“啊,我還要娶媳婦?”淩客笑道,想一想,這真是不堪設想。
淩鬆華隻好承諾了下來,帶著淩客走了有一裡路,進了一家汽修廠,軟磨硬蹭地用480元開走了一輛綠色皮卡車。
“爸,換我來開!”
接著,又揹負了一些設備,沿著繩索,輕巧利落地攀爬上去。
“爸,他們是乾嗎的?”淩客獵奇地問。
“那你長大了想做甚麼?”
“瞎作,發神經唄,不為甚麼。也冇人給錢。”
艇上的人也大聲地向他呼喊著揮手請安。跟著車子的急駛,瞬時,一段樹叢便從中間隔開了兩邊的視野。
淩客把他的手甩開,說:“誰給你說胡話呢。彆忘了,我可不是淺顯的小孩兒!快籌辦一下啟程吧,東西都籌辦好了。”
“去你媽的,都疇昔這麼多年了,人都死了,你還嚼這爛舌頭乾啥!”張英翻了個身,氣呼呼地把冷背給了淩鬆華,本想和他行一下房樂嗬一下,這一下興趣全消。
“啊?你忘了,昨晚我們說得好好的,明天我們去請鬼!”
“有點意義。看來這就是這一代人類的抱負主義了。彷彿並不是統統人都像你一樣貪財逐利。”淩客如有所思地說。
“我讓我的手掌聞聞它的DNA。爸,這四周是不是有條河叫叉河?河邊有個山林叫西叢林場?”
淩鬆華被他的猜疑所傳染,苦苦思考了一會兒,說:
“能通車嗎?”
“好甚麼?你是不是說氣話哦?我奉告你哦,你可彆拿這個威脅我,跟我要打賭甚麼的。就是我和秋生有點事兒,就憑你這些年逛的那些窯子,咱倆早就找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