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走了。冇有蓴貴妃的指派，小淩子的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更彆說昂首看看他的新主子。

“我宮裡的寺人與宮妃通姦，如何也要治我個禦下不嚴之罪，本宮可不傻。”

建在湖麵上的瀲灩宮由多根金石樁鑄入湖底的淤泥中為基，能披髮香氣的寶貴木料為材。雕欄玉砌，瓊樓玉宇，據聞為趕工活活累死了數名能工巧匠，終在蓴貴妃所生的小太子週歲禮前完工。

“娘娘，在瀲灩宮服侍的寺人小敦子失落了好些日子。主子無能，找不著那不知在哪躲懶的小敦子，隻好再調派個小寺人給瀲灩宮當差。這趁便，就給帶來了。”福公公很有嚴肅的瞥他一眼，“還不快給貴妃娘娘見禮。”

她靠著軟榻，二隻手慵懶地擱在兩側幾案上。左邊一名宮女正拿著一小塊披髮香氣的羚羊皮謹慎摩擦她的指甲，直到指甲亮光瑩潤；右邊一名宮女正用小銀鑷子鉗起一片由蜻蜓翅膀剪成的藐小花片，晶瑩剔透的天然斑紋非常斑斕，她把花片沾了一點點的魚膠後在已經擦亮的指甲尖端上貼出邃密的斑紋。

小淩子迫不及待地表忠心，“主子小淩子，主子有幸能在娘娘宮裡當差真是宿世修來的好福分，主子定當竭儘儘力為娘娘辦事。”

小淩子有些不明白的看著福公公，謹慎地問道，“福公公為何說是皇上叮嚀的，這貢緞不是皇後孃娘……”

能奪得皇寵必然是美的。單論麵貌，蓴貴妃比不得資質絕色的蕙嬪；單論氣韻，她乃至比不上柔妃與慶妃。

她們向福公公見禮，串在腰間的貝殼小鈴收回動聽的聲音，“福公私有禮。”

這兩名宮女身上所穿的的確是淺顯宮女束胸長擺的白裙，但裙襬處均繡著浪花的暗紋，行動之間暴露鞋麵上用閃光的貝殼拚成的斑紋。烏髮間看不到涓滴裝點牢固之物，可細看才知看似簡樸的髮式實在被巧手編織得精美非常，更顯出這兩位宮女纖白的脖頸。

她似是好脾氣的一笑，隨口道，“下去吧。”

右邊的宮女待小淩子下去以後，問蓴貴妃，“娘娘籌算如何措置？”

“有勞女人。”

斑斕的十指交疊擱在豐盈的胸前，“自古宮女與寺人多對食，與寺人在一起既排解孤單又不會懷上孽種形成後患，想想真是道理以內。這後宮沐不著皇恩的女子多了去了，就怕是妃嬪偶爾也有熬不住的時候。”

右邊宮女有些不安道，“但是娘娘，福公公剛把人送來，如許行事不是平白讓人思疑到我們瀲灩宮頭上麼？”

福公公和小淩子走得離禦花圃已有些遠了，福公公悄悄擦了擦腦門上沁出來的汗。

小淩子忙上前叩首，說著已經回爐好幾遍的吉利話。

左邊的宮女會心一笑，笑容中閃過一絲暴虐，“娘娘是想？”

謹慎翼翼地低著頭，豎起耳朵聽著福公公說著禦賜貢緞、皇上惦記娘娘如此。

簡樸得出乎料想的髮式，並不像宮裡多數妃子那樣金銀滿頭，稠密如雲的右鬢邊僅簪了一小穗含蕊的淺藍香花，襯著捲翹稠密的羽睫的眨動，彆有一番楚楚意味。耳垂下墜著珍珠耳環，不是常見的大如龍眼的尺寸。小如米粒的珠子顯著罕見的銀色，顆顆瑩潤由銀線串作小小的蓮朵。

見蓴貴妃不說話，小淩子內心不由有些惴惴，不斷回想本身方纔是否有不當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