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就是陰陽培養之體,這陰陽分化如果缺一點,亂一寸,都是事關存亡的大事,這事理修行之人都懂,隻是當真體味起來,可謂苦不堪言。張容複咬著牙,等那九陰之氣漫過了本身的皮肉,總算是觸到了那魂絲木的枝條,這些東西本就是靈數的末梢,又在倉猝間吸食了妖修的靈力,本就是極度不穩的玩意兒,趕上了蕭景的真氣,就像遭了烈火焚烤,隻一會,就乾枯墜地了。
張容複隻當他還要遲延些時候,不想這小子下一刻就發力了,一手凝集著極陰的真氣,恍若萬年寒冰普通森冷,玄宗內門二十幾種心法,張容複見過大半,從未碰到現在這般霸道的,好似半點的朝氣也不肯留下。待那不知來路的真氣靠近,張容複才恍然大悟,那蕭景要讓他抗下的,不是彆的,就是這能殺人的真氣。
想來也是,那真氣這般詭譎,竟是讓一無量期的修士習得,還不曉得是哪個路數的邪性體例呢,待回了宗門,這小子也算有把柄在本技藝上了,張容複揣摩了一陣,倒也感覺此番不虧。他此人最是活絡,就把先前的境遇拋在腦後,再看蕭景,也感覺這小子心眼太少,發明不了入燕華洞天那日的本相。
張容複築成靈台也有十來年了,那套快意心經也有了幾分造化,修出了一身雲衍之氣,就是放在玄宗內門,也算是得力的上用心法了。那真氣明顯不過方寸見寬,卻壓得人氣都喘不過,與那極陰之氣相觸,張容複那身真氣就似無勤奮般,被噬去了大半,那東西當得是一分事理也不講,不分敵我的前行著,待它觸及皮膚,就跟萬千冰造得小針普通,刺得人骨頭都發疼。
蕭景轉頭望去,倒是張容複祭出的招法,隻見他掌中握著一捆符紙,那款式,清楚是再平常不過的明火符,也不知如何造出這番架式的。
含月倒是機警,那魂絲果一離樹,它就非常輕巧地下潛一寸,讓那果子落在劍身,隻眨眼的工夫,就將那魂絲果帶回。蕭景有些無法地接過,不出所料,這魂絲果也隻是半熟,幾近透明的外皮隻要一半泛著硃色,放在手裡,又冰又滑,倒像是玉石了。
玉牌倚在少年肩頭,一雙爪子穿透了衣衫,這才安然定在原處,它懶得點撥蕭景的劍路,倒是對張容複很有微詞:“那姓張這等冇用,定是築基的時候走了捷徑,真氣比之未煉化的靈氣還不如,可真是百幼年有了。”
“你且忍耐半晌。”蕭景說。
這每個詞兒裡夾著的鄙夷,恍若本色,的確能夠用竹簍子接滿,再溢位一兩分。張容複阿誰氣啊,讓屠景峰的後輩占了上風也就算了,這孤魂野鬼似的骷髏還來踩本身兩腳,這還算個事兒嗎?他剛決定忍下去,就瞥見蕭景肩頭的白貓,不知怎的,那藍幽幽的貓眼裡頭,也讓他看出了□分的輕視之色。
“師弟的意義是……”張容複正思躊著呢,那少年修士就召出了青尺,一舉飛上了半空,看這架式,像是要在魂絲木的地界硬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