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其量,不過是一孤魂野鬼,又能奈他如何呢,張容複心道。
那處存著修士靈元,想來也是滅口奪來的,這劍落得乾脆,隻一擊,就將那小小的石室震得粉碎,裡頭的靈魂也緊接著出了來。
話說這石洞也有百來丈寬,此中三分是煉化石偶的熔爐,彆的的七成,則是高凹凸低的石柱,如萬柄石劍,直指空中,但如許的石罩,卻在轉刹時冇了蹤跡,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青藍天幕,而此中有星有月,有風有雲,彷彿卻有其事普通。
靈氣雖多,入了蕭景體內,卻跟淨水倒進了濃墨似的,全讓那九陰之氣給扣住了,這暮氣夙來活潑,就連轉換的速率也比平常真氣快上三四分,這靈氣就比如奉上門的酒肉,它囫圇吞個幾下,竟是給清得一乾二淨,但那陣中的靈氣倒是源源不斷的,九陰之氣吞噬了一波又一波,體積也收縮有四五之數,將蕭景的奇經六脈都塞得滿滿的。
都說見煉器如見其人,僅看這組飛劍,可真難同蕭景那小子聯絡上的,張容複感慨著,這歸真符隻破了他麵前的把戲,那石猴發覺不出第二人,倒給了張容覆在旁看戲的機遇,他隻見那劍勢鋒利,又夾著層層黑砂,這動起來,就同那波瀾翻滾的海潮,一波未平而後浪迭起。
當年玄宗創派,元始天尊曾立下百字碑,置於露台山腳,供門人銘記,此中列於首位的,自是與魔宗不成兩立,除此以外,散修人士所用的血祭,鼎爐,煞符一類的東西也屬犯禁之列,至於凶陣,更是禁中之禁了。這中啟事,青雲子也曾提到一二,隻說是萬年前的魔宗凶陣所累,露台山一帶儘成了死地,若不是元始天尊神通,用銀河八卦大陣重塑靈脈,又經千年,才規複了昔日的風景。
不想還真把把戲撤除了一截,張容複樂了,抬這脖子向那處望去,在那沙堆裡打滾的東西,矯捷詭變,張牙裂爪,除了那討人嫌的石猴,這世上就找不出第二個了。
蕭景看得清清楚楚,那顆璀白的罡星是如何為黑氣所困,光芒儘失,又在一輪之間出現如血紅芒,幽森可怖,恍若烏蛟之眼。到了現在這一步,九陰之氣也算充滿了全部劍陣,那躲藏此中的傷門亦如甕中之鱉,蕭景僅牽動了一絲神識,就將它重新歸入了星圖當中。
石偶本是用陰月陰時所死之人的骨骸,配上百年的鐵礦精,與頑石融在一塊,在烈焰裡炙烤九九八十一日成形,這東西自是堅毅非常,凡兵鈍鐵已然傷不得它分毫。而這石猴,水火不侵,跑時有如疾風,屬葵已的對勁之作,就是靈寂期的修士,想要擺脫此物,也要煞費一方工夫。
自打修煉了存亡兩相訣,蕭景體內的至陰之氣就從未少過,而那九陽之氣所化蓮花,不過占有在丹田處,從結成之日起,就未曾動過一分。至於那天樞混陽冊練出了靈氣就更不存在了,全讓九陰之氣所噬,就是蕭景想要存下兩分也難。
至此,凶陣已成。
張容複剛甩去兩個石偶,此時,他正站在亂石之上,看著這片荒川月色,倒感覺恍若隔世了,畢竟這般氣象,也比那四周噴火的洞窟好上很多。他四顧環望了好一陣子,卻不見任何響動,葵已的那些部下便是一個也冇見著,想來想去,也隻能是這劍陣中的把戲而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