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墓山的萬魔墳塚,隻要在每甲子的七星連闕時開啟,這等事,不在玄宗呆上個一百來年,更是無從得知的,把此事流露於焚天宗的,也是內門數一數二的張氏一族。
她想得出神,被攜著飛了十幾裡路而渾然不知。待反應過來時,已被那白衣修士當作承擔似的,扔到了另一人的懷裡。
兩人對視,不由分辯地往那處趕去,卻見著腳下白霧陣陣,時有大風,自下而上,竟是一橫穿山林的穀地,如鬼斧劈開似的,直直垂下,兩麵皆是絕壁普通的邊沿。
兩人一同住了半月,雖說不上心有靈犀,但到底有了七八分的默契,當即駕起法器,一前一後,相隔不過五尺,順著這石壁向下飛去。九墓山自古荒涼,這山穀也隻是個知名穀,恰好深得很,法器行了一刻,方纔到了穀底。
秦皖之信誓旦旦,蕭景倒不忍挑明這事了,他伸開右手,那含月劍就閃現了出來,這天生道種是愈發的鋒利了,竟是將路過的霧氣分紅了兩半。
“這天然不是霧。”離天輕聲說道。
待到火勢漸遠,這山穀中方展露了七七八八,恰是綠蔭滿地,桃花翩翩的氣象,有溪流自上而下,潺潺馳驅,然這處的水倒是鮮紅一片的,再往上看去,竟有七八人倒在水泊間。
但秦皖之也一定堪用,放在那不管,必會讓那焚天宗的生吞活剝不成,這百年疇昔了,玄宗的弟子都是一輩不如一輩,看來這掌門的位置,也冇那麼好坐嘛,念及此,離天也有些幸災樂禍。
巫赤的屍身雖大,倒是無彆的壞處,想來是秦皖之一時失策,這纔出錯跌落了下去,如此粗心,在修道之人裡也算少見了。
現在既見白霧屍,那離墳塋開啟,也不會遠了。
蕭景本想說點甚麼,但話到嘴邊,又感覺江離說得冇錯,隻歎了口氣道:“事到現在,也隻能跟上他了。”
玉牌這話,蕭景隻是半懂,他天然明白巫赤為何物,可這獸為何而死,又是何日而死,倒真不是他能想通的,如果放在常日,這寶貝總會扯出老長一段,本日倒是歸正,隻冒了一句就不作聲了。現在有江離跟在身邊,蕭景也未做多想,隻覺是玉牌顧慮,這方冇有了下文。
這金蟬傀儡術,也算是焚天宗的不傳之秘,學成以後,能將神魂分作數道,附身於彆人肉身上而不被髮覺,就是金丹期的修士在此,也一定能看出異象來。
被人壓抑住,嫿崢心有不甘,亦是理所當然的事,她自幼長在焚天宗內,又是鬼門九老的親傳弟子,資質自是極好的,那焚天宗的百欲經輪,短短五十年內,就學到了中卷,更是練出了五道金蟬傀儡之術。
張家與焚天宗的買賣,嫿崢也算曉得一二,這一族在玄宗呆了好幾千年,早就不安於現在的位置了,在外,就是藉著焚天宗之手,亦撤除過很多宗門修士,這明麵上,玄宗是記上了好多筆,但魔修本就與這些正道不兩立,再加上幾條性命債也不會有甚麼竄改了。
“這也太蠢了。”離天忍不住罵了一句,這秦皖之若死了,也決計是蠢死的。
“怪哉怪哉,含月甚麼時候有了這等本領?”玉牌奇道,從蕭景肩頭跳下,圍著那堆碎片轉了三兩圈。水積生澤,而澤化氣,都是些飄然無形的東西,就是含月有劈金削鐵之能,也不能將如許的東西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