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也未辯論,隻隨口道了聲隨便,便翻開了手中菱盒,厚厚的緞子上鮮明擺著三顆地住珠,這東西晶瑩得很,內裡有萬千的紅絲,正緩緩地從一頭流向另一頭。曉得此物的人都明白,那邊麵藏的是丹蟻,這小蟲隻要芝麻的十之二三,久居大旱之地,遇水則避,遇火則留,也算是非常古怪的習性了。
不出蕭景所料,過了半刻,就有一光團飄搖而至,點點泛著紅光,正時那載滿丹蟻的地住珠。這些蟲子既是喜火避水,有真火在前,定不會回絕的,這珠子是越跑越快,嗖的一下,就竄進了火光當中。
蕭景被甩了三兩次砂石,也不肯意一到處查探了,再者此湖太深太廣,尋半寸大一顆珠子,不比大海撈針好上太多,非得是一起疾行,方能將湖邊這一段探全。正揣摩著對策,卻聽著不遠處有甚麼響動。
這般的功效實在不高,尋了一刻不足,蕭景用氣掃出來的東西,不過是雜質的靈石,以及些許靈魚巢穴,那些魚也活了好幾十年,足有一人長度,見來的是個不好啃的修士,隻能一擺大尾,掀起幾丈的泥沙,忿忿拜彆了。
兩人用的皆是傳音入耳,故而赤羿子也未閒著,一麵喊著,一頭舞了舞手中銅錘,那八楞的錘子劃過一圈氣勢,攪動了幾丈的湖水。
他一番話說得輕鬆,彷彿那幾裡的大湖不過一個水坑,而那赤羿子則是一亂
地住珠中丹蟻甚多,能跑多快,倒真冇人能說清楚,還未等諸人看上第二眼,那三枚珠子就被儘數拋落在湖中。
葵已所選的,自是上等的真火,那東西在水中也燃的努力,剛一落下,就在幾尺的處所凝做一團,阿誰中的水氣一經消逝,就留下一隻要烈火的圈子。
“我道是誰,竟是你這個悶聲不響的小子。”赤羿子道,他當然是虎背熊腰,在水中倒是矯捷得很,如履高山似的停在蕭景跟前。“這體例倒還不錯,爺爺我不難堪你,隻要把珠子交出來,這事就算了了。”
蕭景看了眼火堆,這方開口:“若不交,當為何?”
在上麵望去,這湖水碧藍如鏡,時有雲煙漂渺,恍若雲夢之澤,然水底下倒是另一番氣象,又暗又廣,隻能看清十幾尺遠,水藻從很深的處所往上冒,如一水中叢林,富強富強。
李阿一愣,隨即嘿嘿兩聲道:“你就是太嚴厲啦,這麼做事兒太累,那珠子算不得甚麼寶貝,既不是寶貝,我們這些平凡人,遲早也會遇著的。”
這物倒是在燕華洞天所得,乃護法葵已的對勁之物,能使百種真火,用於鑄煉法器,是再好不過的了。自蕭景拿了這太一爐鼎,便從未用過,此時放在手中,也隻能粗粗查探一番。
蕭景恍然大悟,低頭一看,那袖口,衣襬,早就讓真火灼得七零八落,濕淋淋的掛在身上,倒同隨便找來的破布無甚辨彆了。
“你小子這是敬酒不吃啊,爺爺這錘下工夫,你也算看到了,阿誰縱避水獸的臭羽士,早早就把珠子呈給我了,就你這修為,還想比劃兩下不成?”
赤羿子本就是個實在人,既達成了任務,也不再賣關子,道:“還請道友登陸後清算一番,三刻以後,我家仆人還得宴請諸位。”
照他這說法,那位幕後的仆人,狐疑卻也不低,他先是揣摩起修士鳧水之能,後又擔憂對方的膽識,一局接著一局的挑人,也不知要往甚麼龍潭虎穴而去。但蕭景並未多問,他知赤羿子忠主,有些話此時說了,也隻是難堪對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