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想過,雲兒竟會在地牢與他這般靠近,一時候,隻覺周身暖意融融,仿若沐浴在春日暖陽之下。
一想到如果場麵過分血腥殘暴,萬一驚著了麵前這位蕭女人,主子見怪下來,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敷砍的。
乾隆劍眉微蹙,臉上閃過一絲較著的不悅,冷冷命令,“把她的嘴給朕堵上,這般嚎叫,刺耳死了,莫要打攪朕和雲兒。”
蕭雲即便離得有些間隔,也被這股濃烈的異味熏得直皺眉,小臉皺成一團。
這些暗衛皆是顛末千錘百鍊、嚴苛非常的專業練習,動手時雖說狠辣斷交,卻也精準地拿捏著分寸,內心跟明鏡似的,曉得毫不能等閒要了容嬤嬤的命,可那鑽心砭骨的疼痛,卻實打實的,讓容嬤嬤刹時神采慘白如紙。
刑訊室內,昏黃的燭火在潮濕的氛圍中明顯悄悄地掙紮著,彷彿也被這壓抑的氛圍嚇得瑟瑟顫栗。
那裡是赤隼想躲就能躲開的?蕭雲眸子子滴溜溜一轉,脆生生地開口指明道:“赤隼,我純粹就是個來看熱烈的,我可聽聞,容嬤嬤常日裡最特長的好戲,那便是用又粗又長、寒光閃閃的銀針往人身上號召。
蕭雲冷眼瞧著這一幕。
這差事,刹時就變得如燙手山芋般毒手,好似行走在刀刃上,一步都錯不得。
【該死的,我如何就忘了,我這五感可比平凡人活絡很多!這容嬤嬤,心腸暴虐不說,品德差勁至極,就連腳丫子都這般臭不成聞,的確能把人活活熏死!
容嬤嬤這心腸暴虐的惡婆子,竟然敢如此肆意欺負她,哼,待會兒定要讓她再多嘗幾種科罰。
歸正就算是把她弄死了,那也是赤隼他們乾的功德,和我與小四又有何乾係?我就儘管看好戲便是。】
乾隆通俗的眼眸裡波瀾不驚,甚麼也冇說,隻願這般無聲地陪著雲兒,彷彿隻要她在身邊,四周的統統喧嘩與殘暴都與他無關。
言罷,他敏捷使了個眼色,頃刻間,兩名身形鬼怪、練習有素的暗衛仿若從黑暗中瞬移而出,一左一右如鐵鉗般死死按住容嬤嬤的胳膊,讓她轉動不得,半點掙紮的餘地都冇有。
但見蕭雲目光灼灼,緊緊盯著他,那眼神裡透著不容置疑的勁兒,他也不敢推委,隻得咬咬牙,硬著頭皮應道:“主子會,蕭女人您就等著看吧。”
不過,那絲失落也隻是一閃而過,他很快便豁然一笑,在心底冷靜唸叨:罷了,隻如果雲兒,如何都行,哪怕她隻是妄圖這半晌的香氣,能讓她放心,舒暢,便已充足。
每一針下去,都似一道淩厲的閃電貫穿身材,疼得她麵前發黑,靈魂彷彿都要被扯破。
不過,待雲兒的心聲悄悄響起,乾隆便刹時瞭然她此舉的啟事。
直刺世人的耳膜,實在是大煞風景,把本來就詭異壓抑的氛圍粉碎得一乾二淨。
暗影在牆壁上張牙舞爪,使得每一個角落都透著一股子森冷寒意,似在無聲訴說著這裡曾產生過的無數殘暴故事。
她像隻吃驚的小鹿,慌亂地撲到乾隆懷裡,腦袋埋在他脖頸間,大口大口地猛吸著,似是要借他身上那專屬帝王的龍涎香氣,遣散這股難聞的氣味。
她張大了嘴,想要嘶喊,卻因極度的痛苦而發不出半點聲音,喉嚨裡隻能擠出幾聲微小的哭泣,那模樣,彷彿一條停頓在沙岸上、瀕死掙紮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