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寨的世人雖無謀反違逆之心,可畢竟是前朝遺民,身份敏感,常日裡行事稍有不慎,活動過分頻繁,極易招人猜忌。
思及此處,蕭劍抿緊雙唇,挑選了杜口不言。
蕭劍身姿矗立,麵龐冷峻中透著一絲感激,他雙手抱拳,向著傅恒深深一揖,朗聲道:“多謝傅大人本日大力互助,此恩蕭劍銘記於心。”聲音鏗鏘有力,在這喧鬨的空間裡迴盪。
傅恒上前一步,抬手悄悄拍了拍蕭劍的肩頭,目光竭誠,緩緩說道:“蕭將軍言重了,以將軍的智謀與技藝,便是傅某不出麵,想必也能尋得處理之法,不過,傅某另有一言,想提示蕭將軍。”
言罷,他緊緊盯著蕭劍,目光中儘是等候與忐忑,盼著能有一個讓他放心行事的答案。
想通此節,蕭劍再次抱拳,剛欲開口,卻見傅恒伸手悄悄打斷。
舒赫德滿心迷惑,卻又不好再詰問;蕭劍滿心焦炙,卻又不能言說。
傅恒趕快上前,雙手穩穩地扶起他,溫言說道:“起來吧,從速變更兵馬,你要曉得,蕭將軍的夫人但是愉親王的獨女,叫上麵的弟兄經心些。”
蕭劍一襲勁裝,身姿矗立如鬆,劍眉舒展,眼中透著焦心與無法。
至於傅恒,那是信得過的人,自不必說。
蕭劍常日裡沉穩如山,泰山崩於前而色穩定,可現在事關本身的摯愛,也亂了分寸,眼眶微紅,失了昔日的安閒淡定,焦心萬分地說道:“我的夫人被歹人抓走了,請大人出兵互助。”
蕭劍心中一緊,下認識地握緊了拳頭,的確,他身為鎮國將軍,本有調兵之權,可現在這難堪局麵,皆因他不慎將令牌丟失,此事若鼓吹出去,不但本身聲望受損,還能夠引得朝堂震驚,危及家人。
他微微皺眉,再次開口,語氣中多了幾分不解,“蕭將軍,您封號鎮國,身份尊崇,按常理,應當能夠憑著調兵的信物去調屬於您的兵馬,何故要調我九門提督的兵?”
躊躇再三,他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摸索與謹慎,“蕭將軍,我舒赫德雖滿心巴望能與您交友,可這調兵一事,實在乾係嚴峻,不知將軍可有皇上的聖旨?”
因而,他神采平靜,不慌不忙地從懷中緩緩取出乾隆禦賜的金牌,金牌在燭火的映照下,金光熠熠,耀人眼目,彷彿帶著無上的嚴肅。
說罷,利落地清算好衣衫,跟著下人快步走向客堂。
他目光微微一凜,隨即不動聲色地屏退擺佈,頃刻間,寬廣的客堂內隻剩下他們三人,氛圍凝重而壓抑。
貳心急如焚,哪有閒暇酬酢客氣,語速極快地說道:“我找你家大人有事,頓時請他過來,半晌遲誤不得!”
何況,麵前這舒赫德,雖說在朝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本身與他不過倉促一麵之緣,知人知麵不知心,在這敏感時候,他怎敢等閒透露真相。
舒赫德一聽,眉頭刹時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貳心底當然想與蕭劍交友,今後也好相互幫襯,拓展人脈。
那聲音在空蕩蕩的客堂裡迴盪,震得窗欞都似有了覆信。
他緩緩搖了點頭,那一刹時,舒赫德心中的疑慮如野草般瘋長。
懷中女子正睡得苦澀,被他這一行動擾了好夢,不依不饒地拉著他的衣角撒嬌:“老爺,都這麼晚了,明天再說吧。”
舒赫德影象力超群,雖說此前僅與蕭劍有過倉促一麵之緣,可蕭劍那器宇軒昂、透著幾分奧秘的麵龐早已像烙印普通深深切在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