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佑神采一變,想起他那位已經好幾年不見的“父王”隻感覺心頭寒意頓生。
書房裡頓時溫馨了下來,本來有些慵懶地坐在一邊的謝衡也不自發地坐直了身材。
那中年男人恰是穆王府的庶宗子,謝承佑的親生父親,謝衡。
哪怕是有人傳說駱二女人求愛被拒暴怒打人,都比本來能夠產生的事情好上百倍。
固然已顛末端大半天,但謝承佑心中的肝火和羞憤卻還未散去。
駱謹行皺眉,蘇氏道:“所幸,搖搖明天那一通打,打得好。”
打得越狠,越跟那種事情乾係遠。
隻是他跟穆王坐在一起,兩人看上去不像是父子,倒像是兄弟。
玄昱公子向來冇有這麼丟臉過,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小丫頭打了不說,還被人直接趕出了大門!
穆霸道:“你明天先親身上門去給駱雲賠個禮吧,不要虛言推委,就說是你一時動情幾乎冒昧了駱二女人,那女人被嚇到了纔打你的。你把這事兒擔下來,對你冇壞處。轉頭讓…你二嬸和你娘去探探駱家的口風,如果合適便將你們的婚事定下來。”
蘇氏看了他一眼,“我隻說,不能放到檯麵上來講。就算真想要找謝承佑費事,也要等過了這段時候再說。”
穆王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謝承佑,“以駱雲的權勢職位,他的女兒毫不會嫁給淺顯人。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哪個堂兄弟娶了那丫頭……你覺得這幾年冇人想要靠近那丫頭嗎?”
而駱君搖,是駱雲獨一的女兒!
穆王看了一眼站在跟前的謝承佑,他不是不曉得長孫內心在想甚麼。
“莫非這個虧我們就這麼吃了?”駱謹行有些不甘道。
彼時才十五歲的謝承佑從不曉得有人能如此殘暴可駭,謝衍提著造反的成王魯王的腦袋,生生逼死邕王的景象讓謝承佑足足做了半年的惡夢。
“夫人,你如何看?”駱雲看向蘇氏問道。蘇氏揉了揉眉心,沉聲道:“除非有人親眼看到,不然…現在想要再找證據,恐怕難了。”
“祖父。”謝承佑忍不住叫道。
謝承佑實在冇有跟謝衍相處過多少時候,但自從五年前謝衍回京勤王那次過後,每次見到謝衍他都有一種頭皮發麻背脊發涼的感受。
說到此處穆王眼神俄然一厲,冷聲道:“玄昱,你到底是要阿誰姓沈的孤女還是要唾手可得的權勢?”
“那你感覺誰配?”穆王微微眯眼,道:“姓沈那丫頭?”
身為最受穆王寵嬖的長孫,固然他父親是庶出,但他也是實打實的貴公子。
穆王靠著椅背閉目養神,謝衡和謝承佑卻有些焦急了。
穆王本年已經五十九歲,跟撻伐平生的兄長太寧帝分歧,他是個從未上過疆場在斑斕堆裡活了一輩子的人。
穆王輕哼了一聲,“若不是看她還懂點事兒,你覺得我能容她?本來讓你再磨磨駱家那丫頭的性子也冇甚麼,可惜邊關戰事結束得太快了,駱雲和謝衍前後回京,今後行事謹慎一些。”
穆王嘲笑了一聲:“也是駱家人?你問問看,駱雲認不認她是駱家的女兒?就連她阿誰娘,都跟駱家冇有血緣乾係,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亂來誰呢?”
這世道對女子不公,女人家的名聲容不得半點忽視。
謝承佑神采變了又變,終究還是緩緩低下頭了,“祖父,我明白了。”